伍德完全痊愈的消息被庞德雷夫人带到了教师之间,他们都深刻感慨着年轻人身体是真的好,纷纷表示以后要在课上多多提问他。
只有斯内普坐在最边上黑着脸,看起来颇有些格格不入。
又是赞诺比亚!他颇带怒意的眼睛看向斯莱特林长桌,却发现那里并没有那个女孩儿,不知怎么的,又找了一下桑德的踪迹,发现他也不在。
“怎么才刚十月份,这气温就降了啊?”一边的弗利维教授抖了抖,疑惑地发问。
失踪的两人此时正坐在有求必应室里,熬制着魔药。
“怪不得之前他总是突然消失。”桑德嘟囔着。
“他?”
正苦恼着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的少年叹了口气,“啊,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
真是的,这么多年了,魔药一直是他的一大痛楚。
“梅林啊,我不想弄了!”难得的孩子气出现在他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和女孩儿一起熬制魔药,让他想起了同是灰色眼睛的哥哥。
“怎么不找斯内普教授帮忙啊?这个对他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赞诺比亚也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已经失败很多次了。
“邓布利多教授让我们对其他人保密啊,我可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才在这儿的,你还抱怨起来了,不然我才懒得管你。”
桑德双手抱头,“可是地精的皮肤就这些了,再不成功怎么样都得去找斯内普了。”
赞诺比亚抬头看着他,目光有些疑惑。“我感觉你对教授,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关系又很一般的样子。”
其实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比如桑德对教授们那奇怪的淡漠,比如那封遗书里的几个奇怪的单词——吊坠,山洞,雷古勒斯。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敏感,以后是不是还得更谨言慎行,还是直接告诉她呢?
“再试最后一次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去找教授了。”赞诺比亚撇开了这个话题,别人如何,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关心。
可是,坩埚里的药剂还是在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毁掉了。
桑德难以置信的看着坩埚,“怎么会这样,我们每一步都没有出错,难道是药材有问题吗?还是这个魔药根本就熬不出来啊?”
“这个魔药是教授近几年研究出来的,比较特殊,应该就是我们水平不够。”赞诺比亚摇了摇头,没办法了,又该怎么向斯内普开口呢?
桑德呼出一口气,“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
“不急,他又没给我确切时间,等教授们准备好会告诉我们的。”
赞诺比亚低下头,但有些事,有些错,是要一个人承担的。
两人收拾收拾离开了有求必应室,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瓶瓶罐罐有些多,桑德绅士的伸手抱起鼓鼓囊囊的包裹,赞诺比亚则在一边扶着,这个姿势从后面望去,非常像她牵着桑德的胳膊。
两人穿行在城堡走廊里,忽然,桑德停住了脚步,“我怎么感觉,有点饿了呢?”
赞诺比亚嘴角抽了抽,“容我提醒,级长,马上就要宵禁了。”
“我包庇一下,今天正好我巡夜,要不我们俩个——”
未讲完的话语已经道出了一切,两人偷偷摸摸的走到厨房,摸索着能吃的东西。
等他们吃饱喝足,已经真的到了宵禁时间,桑德摸出级长徽章戴上,带着赞诺比亚往休息室走去。
“看来两位合作的不错。”
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两人对视一眼,缓缓转过头。
“教授,我请赞诺来帮我巡夜。”抱着大包袱的桑德自然地说着开脱的话,手里的东西却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斯内普低头看着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那确实还挺忙的。”
赞诺比亚咳嗽两声,还没说话,就看见魔药教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扔给了有些尴尬的级长。
“拿着你的东西,还有,你们两个,论文加一寸,布莱克留堂半个月。”
桑德惊讶地眨眨眼,斯内普明明知道他不是普通学生,还给他布置作业,还留堂,是当教授上瘾了吗?
“还不回去?”赞诺比亚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没想到这一下推倒了痒痒肉上,他忍不住笑了笑,下意识控制住了身后那只手。
斯内普看着两人的举动,迈步越过两人离开。
女孩儿一把甩开桑德的手,“你干嘛呀?”这人是不是脑子坏了,推他一把还笑。
“你被挠到腰上难道不会笑吗?”桑德不满地反驳到,在迎来智商羞辱之前火速跑向了休息室。
赞诺比亚看着他的背影,他怎么和刚开始见面时相比变化这么大,看起来已经不太聪明了。
可这时候的桑德,才是他本来的样子,他本该是一个幽默风趣的少年,而不是满心阴谋的卧底,只是时间,已经把他消磨了太久。
到底要不要去院长办公室给他解释一下?可是为什么要去解释啊?赞诺比亚疑惑地想,刚才怎么有一种,难以解释的窘迫感,因为他们去偷吃了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笑,为这莫名其妙的想法。
“看来哈代小姐并不需要睡觉啊。”去而复回的斯内普出现在她身后,手上拿着一个木盒子。
“西弗勒斯,你怎么知道的?”赞诺比亚问出来就明白了,邓布利多教授又调皮了,一边给他们两个学生说别告诉别人,一边又让教授加快熬制魔药,校长或许最近有些无聊。
斯内普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可能是两位消失一整天,让人难以注意不到。”
女孩儿揉了揉脸,“这一天累死我了,早知道直接来找你了,眼睛酸死了。”
这话听起来,竟然颇有些家长里短的意思。
“反正这会儿已经过宵禁了,不在乎这一会儿了,我可以请教你一下为什么我们最后一步老是失败吗?”
斯内普表情冷漠地看向女孩儿,她才十二岁,就已经快长到他肩膀了,脸也更棱骨分明,看起来像是十五岁的女孩儿。
“容我提醒,你是学生,宵禁时间需要遵守。”
赞诺比亚笑了笑,“我还是第一魔药大师的亲传弟子呢,现在我求知若渴,难以入眠。”
斯内普不再说话,却也没有再赶她离开,两人并肩进入了办公室。
“哪一步有问题?”
“就是最后一步,放入地精的皮肤。”赞诺比亚有些丧气地坐在凳子上,熬制魔药以来第一次这么挫败。
魔药教授打开刚抱回来的盒子,露出里面地精皮肤。
“和你用的有什么不同?”
女孩儿细心观察着,轻轻用手触摸。“好冷。”
站着的男人愣了愣,挥了挥魔杖,点燃了壁炉。
赞诺比亚看到突然亮起来的办公室,低下头掩住笑容。“咳,好冰,比我用的那些冰。”
斯内普这才明白自己理解错了,并在心里将责任推给了她的用词问题。
“对,地精的皮肤需要维持在冰度,在放入瞬间升温后,才能达到隐息药剂需要的效果——让人假死。”
“也不会伤害到人对吗?”赞诺比亚问到,抬手将一块地精皮肤捏起,露出了手腕上的手链,火光映照下很乍眼。
“西弗勒斯?”没听到回答,她有些疑惑地转头,却看到背靠壁炉的黑袍男人垂着眼睑,往日里不饶人的嘴也轻轻抿着,就连鹰钩鼻看起来似乎也柔和了一些。
他乍一看很白,但不是那种健康的白,皮肤底下透着一丝奇怪的蜡黄。
随着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腕上,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不会以为我和桑德为什么其他关系吧?”
斯内普抬眼,看到女孩儿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倒更加明亮。
“和我无关。”
“行吧,我多嘴了。”赞诺比亚耸耸肩膀,可能是理解错了,她摸了摸腕上的手链,显得很珍惜。
倒也确实如此,毕竟,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圣诞礼物,还在某种意义上救了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壁炉里的火光暗下去了些。
“回去写一份关于隐息药剂的论文,单独交给我?”斯内普说完就坐到了自己办公桌边,丝毫不理会女孩儿那悲愤的眼神。
注:隐息药水为自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