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抚摸着那根魔杖,曾经,他也用过这一根,不过从来没用它施过一次恶咒。
魔杖指向了熟睡中的女孩儿,绿光在尖端蓄势待发,她早就该死。
并不是他发现了赞诺比亚身上的秘密,而是他知道这个女孩儿出生在什么时候,那时,就不应该假手于人,而应该亲手杀了她。
最终还是放下了魔杖,那眼神像是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可她偏偏还有用处。
那些缺失的记忆,应该能让他找到自己剩余魂器的下落。
站起了身,在屋里环视一圈,这里,其实是他曾经寝室的样子,走到靠窗的桌边,拉出最边上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日记本。
他拿起那本日记翻开,随手拿起一根笔似乎是准备书写什么,可停顿片刻,又放下了笔。
将厚重的本子挨到高挺的鼻子上,闭住了眼睛,再等等吧,等他能获得完整记忆时,再和以前的那个自己联络。
赞诺比亚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了下午,毕竟这张床和她的床几乎没区别,让她睡得有些分不清时间了。
掏出怀表,看到已经五点了,如果不是饿得不行了,她可能还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呢。
“你挺能睡的。”无情的批判突然从天而降。
“得亏今天没课,不然分就被扣光了。”她抓了几把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里德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似乎在是想笑,“怪不得。”
“什么?”赞诺比亚有些疑惑地问,却没有听到回应。
怪不得利亚当时睡过了半天这么急,可他以前从来不用担心扣分的问题,所以完全没有理解。
“记住我交你的那几句话,还有,今年圣诞节,你就去威尔逊家度过。”
赞诺比亚耸了耸肩,忽然观察起屋里的摆设,迷迷糊糊里,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你们果然有关系。”
“你管的太多了。”
女孩儿从床上站起来,来到衣柜边,没有什么能比衣服更能让人体会一个人的形象了。
拉开柜门,却发现里面只有两件校袍,规规矩矩的挂在里面,她扯过衣领,想看看名字,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栽倒在地,这次是赤裸裸的惩罚,这是精神上的剧痛。
“别做多余的事。”
赞诺比亚用尽全身力气应了一声,那阵疼痛逐渐褪去。
“下不为例。”警告的声音却又再次响起。
她从地上爬起来,随意擦了擦汗,关上了衣柜,没用的好奇心差点让她疼疯,和这个人相处,绝不可以再莽撞行事了。
有些跌跌撞撞地坐到了椅子上,扶着头,虽然已经不痛了,可这样的折磨依旧让她有些晕眩。
“先生,如果你还需要我的脑子,可以再想一个其他方法吗?”
里德尔沉默片刻,“右手边架子上,缓和剂。”
赞诺比亚依言找到了药剂,打开问了一下,有些惊讶,这瓶魔药,居然是新熬制的。
可她不敢再想,只是一饮而尽。
“不要多耽搁时间了,今年圣诞节你必须恢复到身体本该有的年龄,然后即刻启程,明白了吗?”语气冷硬不少,似乎还在为她刚才的行为生气。
“好的,谢谢你的魔药,先生。”
他不相信任何人,记忆这么重要的东西,必须要在他的眼底下拿到手,这个女孩儿,非常有用。
本以为圣诞节前这段时间可以平稳度过,没想到邓布利多却告诉了她彼得需要接受审判的事情。
“他还是不愿意松口吗?”赞诺比亚问着坐在地面的卢平,男人身边还有一个粉头发女孩儿,似乎是六年级的学生,叫尼法朵拉•唐克斯,罕见的易容马格斯。
卢平摇了摇头,眼里尽是深沉,“这次审判是因为他是食死徒,还是无法给西里斯翻供,彼得一定会一口咬定他没做的。”
一旁的唐克斯担心地拍拍他的背,长出一口气。“没有人能在摄魂怪的亲吻下还有秘密。”
“难道就不能用吐真剂吗?”消失已久的桑德坐在长桌一边。
卢平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现在他就在魔法部,总不能要求别人在开庭前使用吐真剂。”
赞诺比亚细细想了一会儿,只有这是她才敢认真思考,那瓶魔药到底是谁给他的?
“那如果我们提出重新审理布莱克先生的案子,魔法部会接受吗?”唐克斯接着问。
“那也得西里斯自己同意才可以,那家伙,倔得要命。”
桑德忽然站起身来,“阿兹卡班可以探视的对吗?”
卢平仰头看着他,“是的,难道你认为能劝的动他?”
赞诺比亚也看向了他,不止一次,她觉得桑德绝对有什么不一样的身份,或许,和布莱克家族有关?
几人的匆忙谈论也匆忙结束了,两个女孩儿有课,她们没办法去帮助西里斯,只能等待着消息,没想到,竟然真的等来了西里斯申请翻供的消息。
这是最近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赞诺比亚真心为卢平高兴,她祈祷着能让他们得到满意的答案。
今年万圣节前,恰好落下了第一场雪,来的有些早,但不影响学生们快乐的心情,毕竟万圣节晚宴,那可是除了迎生时最丰盛的一次。
“不去。”斯内普冷漠地拒绝了,那里太过吵闹,他的同事已经习惯了这个魔药教授几乎从不参加大型晚宴的事情。
赞诺比亚把坩埚清理干净放回原位,“那好吧。”剪短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我给你带点吃的?”
斯内普终于将山高的论文批改完成,将羽毛笔放到墨瓶里,“不,我请假,马上就走。”
啊,对了,明天,也就是10月31,是一个过于特殊的日子。
似乎又陷入了沉默,这个男人几乎不会说能让话题延续下去的话。
赞诺比亚走到了门边,最后看了一眼仍然坐在办公桌前的魔药教授,可惜了,又少了一次往后可以追忆的时光。
“我走了。”
“嗯。”
女孩儿缓缓走在城堡里,大家这个时候似乎都在广场上打雪仗,走廊上空荡荡的。
忽然,一个雪球飞过来,她迅速闪身躲过,可肋骨上的伤痛让她忍不住蹲在了地上。
她没有告诉别人在密室里摔断骨头的事情,实在是说不清啊。
“赞诺比亚,你怎么了?”
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乔治,明显有很多个不同人的脚步声。
女孩儿强忍痛意,站了起来,对自己的朋友们回以微笑,却没有见到塞德里克。
“骗你的,但我有点累,不太想打雪仗,你们玩儿吧,我看着就好。”
弗雷德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那你就坐在这里休息会儿吧。”
“赞诺比亚,你真的没事儿吗?”达耶和伍德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眉头轻轻皱起来。
但女孩儿仍然只是摇了摇头,脸上是无所谓的微笑。“真的,你们快去吧。”
几人看了她几眼,似乎也确实没发现什么问题,第一场雪还是想要好好玩一下,嘱咐了几句,都跑入了广场之中。
赞诺比亚就近坐下,看着他们如此开心快乐的样子,眼睛莫名有些湿润,或许,等到圣诞后,或许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吧。
她仍然对时不时回头的朋友们露出了微笑,他们毕竟是真的是十二岁的孩子,本就应该如此快乐。
“多么美好的场景,舍不得走了吗?”里德尔总是出现在很破坏气氛的时间。
赞诺比亚摇了摇头,“不,我一定会离开。”
她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雪花大片大片落下,呼出一口冷气,把围巾拉得更紧一些。
冬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