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万圣节,是幽灵们最喜欢的时候,尤其是以调皮著称的皮皮鬼,在他这里,没有把戏和糖果的问候,只有捣蛋,才是唯一的选项。
“啊!!”
又是一个被吓到几乎晕厥的女孩儿,皮皮鬼尖细的笑声从城堡这边飘到那边,直到遇见弗雷德和乔治时,竟然微微行了一个礼。
“皮皮鬼,你不要再吓小姑娘了。”弗雷德语气里似乎并没有责怪。
“走,我们去做个更好玩儿的。”乔治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一边的达耶,伍德,塞德里克都一脸茫然,唯一能知道的,估计就是不少人要遭殃了。
赞诺比亚走在去大厅的路上,只觉得胸口下疼痛非常,没想到这伤比她想象的严重得多,本以为会慢慢好转,竟然越来越疼了。
她已经喝了足够多的缓和剂,可斯内普不在,平静药剂以她现在的水平绝对是熬不出来的。
再忍忍吧,忍过今天晚上,等教授回来,再请他熬一瓶。
赞诺比亚的步伐虚浮无力,扶着墙边慢慢的走,这是最后的时间了,她不想留下太多遗憾。
“没想到你这么愚蠢。”
“跟你比起来谁不愚蠢。”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足够让女孩儿基本摸出里德尔的容忍度了,只要不涉及个人隐私,竟然出乎意料的好说话,甚至愿意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里德尔嗤笑一声,“你的年龄正在快速增长,如果有骨伤且不立刻治疗,一定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其他人治不了我。”
“有人可以。”
赞诺比亚靠在墙上,闭上眼晴只敢轻声呼吸。“谁,在哪儿?”
里德尔似乎是在思索什么,顿了两三秒才说到,“你现在就去有求必应室,写下那个药剂的配方。”
“平静药剂。”
“我不觉得这个名字好听,把配方放在那里,今晚晚宴结束,你再去拿药。”里德尔一边反驳这随意的名字,一边吩咐着。
晚宴顺利举行,几个人都在各自学院的长桌上和朋友高兴的聊天聊地,开心到忘我。
赞诺比亚强撑着坐在座位上,越过人群看着自己的几个朋友,他们满面笑容。
“吃糖吗?”
一个棕红色眼睛的女孩儿举着一把糖,递给眼前的学姐。
啊,是那个今年的新生,嘴巴很厉害。
“谢谢你,维隆安。”她随手拿了几块蓝色的糖,装到了兜里。
赞诺比亚露出亲切的笑容,只是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出卖了她此刻正深陷疼痛的真相。
“你不舒服。”维隆安观察力似乎很强,她从不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大大咧咧说了出来。
另一边上的阿什莉投来了目光,看到女孩儿泛白的嘴唇,手掌在袖子里握了握。
“还好,可能是今天有点感冒,我一会儿去庞德雷夫人那里看看就好。”赞诺比亚依旧是安抚的表情。
棕红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半晌,维隆安才叹出一口气,“好吧,那你有事可以叫我帮你。”
强撑着让自己多吃一些东西,毕竟现在确实是在“长身体”。
晚宴过后,学生们餍足的各自回到休息室。伍德一走出礼堂,就看到达耶站在大门口张望着。
“你在干嘛?”
女孩儿回头,表情看起来有些悲伤,“奥利弗,你觉不觉得,赞诺比亚好像和我们生分了很多。”
伍德挠挠头,眉毛拧了拧,“说实话,我也感觉到了,而且,我觉得塞得好像对她有些说不清的意见。”
两人休息室离得比较近,并肩而行往塔楼走去。
“对啊,她现在似乎有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我们,一直都不太开心的样子。”达耶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语气有些低落。
伍德听着女孩儿的话,抿了抿嘴,拉着她的胳膊走到一个拐角处,隐藏在阴影里。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儿,但是我并不确定,只是猜测而已。”向来直言直语的男孩儿此刻却有些支支吾吾。
达耶认真地看着他,给出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天我受伤进了医疗翼,在晚上休息时一直睡不好,好像是凌晨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进来了。”
伍德看起来有些纠结,“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很轻,我还以为是哈麦斯还不消停,可那人在我鼻子底下放了一个什么东西,我马上就昏睡过去了。”
达耶紧张地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而第二天起来,我的伤就全好了。”
男孩儿此刻看起来在昏暗灯火映照下,有了几分明显的轮廓。
“你的意思是……”
“那个人是赞诺比亚!”两人同时出口。
确实,他们之间不会有谁魔药那么出色,可为什么她不说呢?
“达耶,或许赞诺真的有不能告诉我们的事情,但我相信,她一定真心把我们当做朋友。”
女孩儿眼睛里跳动着烛火,最终,坚定地点了点头。
有求必应屋还是那个寝室的样子,格局丝毫没有发生改变。
赞诺比亚走到书桌边,上面放着一瓶红色药水,她拿起来一闻,品质堪称完美。
肋骨处的疼痛让她没有第二种选择,将药水一饮而尽,酥麻的感觉很快爬上身体,一寸寸侵占感官。
“真厉害。”这是由衷的赞叹。
将药瓶放回桌子,却突然发现桌子上的小书架上,还放着一张单子。
“将火龙骨头磨粉放入较成块放入熬制更快,不过需要对火候把握更佳。
将净水换为洗过喷根草的水,会使药效更快。
将第二步的搅拌三圈改为两圈半,会使药水味道好一些。”
几个简单药剂熬制方式的修改,让赞诺比亚目瞪口呆。
不过几个小时,这人就把药剂熬出这种品质,还做出了改良,只能说明,他的水平绝不在斯内普之下。
“不必夸奖。”里德尔这句话听起来倒有几分年轻人的傲慢。
赞诺比亚将药瓶和改良过的单子都放在了书架里。
“你确实厉害,不过熬制魔药的这人也不差。”
女孩儿收拾好书架后,手插到兜里正准备离开,却摸到了几颗糖。
里德尔似乎并不担心自己另有接应的事被人知道,“啊,他确实还算不错。”
赞诺比亚掏出了那几颗糖,看了一会儿,放在了刚才放魔药的地方。
“里德尔先生,糖果他应该不讨厌吧。”
一阵沉默后,脑海里的声音听上去颇有些愉快,“我不清楚。”
其实他的声音很好听,沙哑中带着极具掌控力的自信,但却又很有礼貌。
“我就不喜欢吃,以前在孤儿院里,难得吃糖,一道万圣节发糖的时候,那些大孩子就会抢走。”
赞诺比亚离开有求必应室,慢慢向休息室走去。
“我给他们的太轻易,就会被怀疑还有藏匿的,给的不情愿,又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
她将袍子交叠,把自己紧紧抱着。
“在哈代先生家的一两年,他们会把剩下的糖倒在我房间里,当作我接下来一周的晚饭。”
里德尔始终沉默,忽然,他的声音变得极为清晰,就像是附在耳边一样,似乎都能听到他的呼吸。
“你想,报复吗?”
赞诺比亚突然站定,低着头,脸上看不清有什么表情。
“怎么报复?”
“我可以帮你,就想你帮我一样。”
女孩儿似乎在做一个艰难地决定,良久,才闭上了眼睛。
“好,请你帮帮我。”
赞诺比亚将思维放空,这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事儿了。
里德尔这个人,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又太过优秀,取得他信任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力出众看上去又易于掌控,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聪明的头脑。
这是赞诺比亚做出的推测,所幸,相差无几,至少他一直坚决的认为,被人欺辱之后拥有强烈仇恨,是非常合理且必然的。
强壮的枝条,被雪花累积起来的雪堆压弯,最终,断折落在地上,最终也逃不过腐烂入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