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坐到了办公桌前,看着眼前的晚餐,抿了抿嘴,还是拉过来掰下一块面包放进嘴里,加热咒的保护下,依然香脆可口。
没良心的麻烦精,嘴里没一句真话。
等圣诞节假日,就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由他来问,这麻烦精总不会再隐瞒。
赞诺比亚也不会去谁家待一整个假期。
“弗雷德!弗雷德!”尽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正在睡梦中的男孩儿被摇醒,正打算抱怨是谁扰他清梦,睁眼就看见乔治敲起小拇指勾了勾。
啊,是他们几个之间禁声的暗号。
抬头一看,他怎么又在魔法史课上睡着了。
平常还没事儿,可今天是麦格教授代课,如果被抓到可免不了留堂。
伸直腰左顾右盼地瞄一眼别人的书翻到了那一页,拿起羽毛笔发现墨水都已经干了。
赶紧蘸了蘸水,胡乱在书上写了几个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念的单词。
啊,熬夜代价真的大,不过,很值得。
昨天晚上10点。
几个最近几天没怎么见面的小伙伴,在看完不知道什么时候夹在书里的小纸条后,偷偷摸摸来到了有求必应屋。
还是当时几人恶补作业时候发现的,不过韦斯莱两人是夜游时为了躲避费尔奇偶然间进入了这里。
伍德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瓶瓶罐罐,一个圆瓶药剂引起了他的注意,黑色瓶身,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好奇心促使他打开了瓶塞。
“哇偶!金色的药水!”
其他几人好奇的凑过来看,纷纷发出惊叹。
“福灵剂?怎么会有这么多?”达耶惊讶地问,“这可是高级魔药。”
“确实,废了我好久功夫,才熬出来这一瓶。”
赞诺比亚从门口走入,手上还抱着一个大箱子,带着一双龙皮手套,将箱子缓缓打开,只见里面又是一些魔药瓶。
塞德里克沉默片刻,还是问到:“你熬这么多做什么?不累吗?”
弗雷德奇怪的转头看向语气有些奇怪的赫奇帕奇,为什么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产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还好,每天熬一点,总算是赶在圣诞节前全部结束了。”女孩儿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将药剂一瓶瓶分出来。
乔治蹲下帮她整理着,“这么着急?这些是用来干嘛的?”
“箱子里这些,方瓶子的都是补血药剂,圆瓶子的都是白鲜。”赞诺比亚站起身,走到桌子跟前,她的袍子似乎有些短了。“这里的,只有一瓶福灵剂,剩下都是缓和药剂。”
达耶走到她面前,面带疑惑,“所以,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们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送你们的圣诞礼物啊?”
“圣诞礼物?”几人同时出声,诧异的沉默片刻。
赞诺比亚笑了笑,“这次圣诞节我得去阿什莉家,她家里不让猫头鹰进入。”
伍德凑到跟前,“可你也可以回来再给我们啊?我知道你魔药厉害,但这样很累吧?”
是的,寒冷的天气,加上不停清洗药材,让她的手都生了冻疮。
曾经大雪天,一床薄被也没让她留下什么病根,可是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
平静药剂已经喝完了,可地精的皮肤虽然不昂贵,也只能从对角巷进购,整个学校,只有斯内普会买这个东西。
“还好吧,平时下课多费点时间而已,迟到的礼物还有什么意思?哈哈哈。”女孩儿笑着打趣到,似乎这真的没什么事情。
几人暂且相信,细细观察着这比他们两三年熬制的都要多的魔药。
乔治看着面前人平静的脸庞,明知道她有其他的原因,却自知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所以,为什么让我们这个时间来?”弗雷德问出了最初的疑惑。
只见女孩儿扬起神秘的笑容,神采奕奕,“那当然是,夜游啊。”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一向冷静守礼的赞诺比亚居然会有这样的提议。
伍德惊讶地探头,“夜游?你和我们?”
“对啊!”
费尔奇这辈子没这么倒霉过,碰到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
只看见几人像是什么奇怪的生物,一点也不害怕被发现,而是将袍子翻过来蒙在脸上,在城堡各处窜来窜去。
可似乎他们又对自己走的路了如指掌,丝毫没有被磕碰到,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
“梅林啊,你们是吃了跳跳虫吗?快别闹了!”画像上的老绅士无语极了。
不是没见过捣乱的,也不是没见过夜游的,可就是没见过夜游还光明正大捣乱的!
赞诺比亚透过袍子的缝隙看着走廊,奔跑在城堡里,这个行为没有原因,也没有意义,更没有目的,甚至只是临时起意而已。
但当空气进入肺部,当笑声与怒斥声传入耳朵,晕晕乎乎间却体会到,她还在这里,在霍格沃茨,她真正的家。
几人不知不觉间跑散了,费尔奇当机立断,去追那两个跳的最欢的人,剩下的等下才让他们好看!
赞诺比亚走到一个角落,将脸上的袍子取下,泪水早已濡湿脸庞。
上天啊,谢谢你还愿意给我这一段时光,让我有所念想。
她缓缓滑着墙坐下,这段时间绷着的一口气终于放松。那些药剂,应该够他们用很多次了,这或许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女孩儿闭上了眼睛,黑暗使她安心。
可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打乱了这份最后的平静,她缓缓睁开眼,却只看到一身黑如暗夜的衣袍。
“斯内普教授,对不起,我会去关禁闭的。”
赞诺比亚扶着墙站起来,将泪水抹去,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可面前的人并没有回答,有些好奇地抬头,却也只看到了他漠然的表情。
“谁在哪里?看我怎么收拾你!”费尔奇的声音从拐角另一边传来,女孩儿还是紧张了一下,手攥住了脱下来的袍子。
“费尔奇先生,或许你更应该去塔楼入口找找,毕竟学生怎么样都会经过那里不是吗?”
斯内普的语调依旧不紧不慢,听不出什么情绪。
只是他的这个行为,说不是包庇,可能他自己都不信。
费尔奇连忙道谢,啪嗒声慢慢走远。
“教授……”
“跟我来。”
赞诺比亚不再说话,而是跟着自己的魔药教授进入了他的办公室。
只见斯内普挥手点亮壁炉,女孩儿已经冻到发紫的脸看起来更加可怖。
“怎么?能有精力夜游,却没力气穿衣服吗?”
熟悉的声音惊醒了正在发呆的女孩儿,她连忙披上袍子,自觉窝到了壁炉边的沙发里。
这个沙发,好像也是她当时提了一嘴,才换成了软的。
赞诺比亚小心瞄着斯内普,毕竟是做坏事被抓,多少有些心虚。
可办公室里依旧是长久的沉默,斯内普仍然批改着成堆的作业,一个眼神都不分给壁炉边。
或许是太暖和了,也或许是哭累了,赞诺比亚抱着手臂,听着羽毛笔的摩擦声,在沙发上缓缓进去了梦乡。
当听到了绵长的呼吸后,斯内普长长叹出一口气,挥挥魔杖,一个薄毯缓缓落到女孩儿身上。
温暖的火光让她看起来终于柔和一些,不再一身硬刺。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壁炉边,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学生。
赞诺比亚,没良心的麻烦精,这可不是辱骂,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