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从天空飘落在黑色的衣袍之上,斯内普如同树般守在门口,纹丝不动。
风逐渐大了起来,他的脸冻到发青,可却不愿意给自己施一个普通的保温咒,这如同自虐的行为,却让他的心能好受些。
可背后突然传来阵阵暖意,为他驱走了寒冷。
他对伏地魔再了解不过了,在那人手下生存,不亚于在刀尖上起舞。
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指节发白,可邓布利多,依然让他等。
松开手,指尖在门上轻轻扣了两下,发出闷闷的声音。
赞诺比亚将手指抵在声音传出的地方,感觉好像很久都不曾这么的温暖与安心了。
她向来都不那么在意感情,对待这方面,从来都是随遇而安。
可唯独,对他不是。
这份感情是独特的,并且无比期望得到回应,更重要的是,斯内普从来都没有将她的那些期待扔到地上。
或许他根本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可是,这似乎也够了。
牢不可破咒会将她彻底杀死吗?或许只有惩罚来临的时候才会知道。
里德尔似乎看完了自己的记忆,从盆中抬起头来。
赞诺比亚站直了身体,安静的等待着。
可那人转过身时,表情有些奇怪,倒不是那种癫狂的感觉,而是说不清开心还是愤怒的样子。
里德尔迈步走到女人身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急促。
赞诺比亚还没张嘴说话,这人就一把攥住了她的后颈,将她按在了门板上,却并没有使劲。
斯内普听到了动静,转过身盯着阻隔视线的门。
哪怕在海里见到水怪都没有这么难受过,这到底又是抽的什么风,她僵直着身体,甚至不敢动一下。
这张脸,确实非常的像那个佩顿·伊珀克。
里德尔难得陷入了疑惑,记忆并没有问题,她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魔法存留。
可是,就连她的年龄都可以造假,更不用说是样貌了。
利亚,赞诺比亚究竟是谁的女儿?
将头埋进冥想盆的瞬间,里德尔就看到了坐在博金·博克商店里的自己,利亚站在旁边,黑色长发随着束在身后,清点着东西。
“最近生意不错,过段时间就是我生日了,你会不会送我什么礼物啊?”
桌前的人看起来有二十岁的模样,他翻看着账本,抬起头说:“我送你消失柜一日游如何?”
歪头躲过砸来的不明物体,英俊的男人笑笑说:“我很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少过你的。”
如果这一幕让任何人看到,或许都难以相信,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伏地魔,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还差不多。”
利亚坐到了椅子上,又开始清点零钱。
“你还记得比你大两个年级的阿纳斯塔西亚吗?”
里德尔回忆到,“记得,她的成绩很不错。”
“就是她,最近她给我来信了,家里添了个小侄女。”
利亚将零钱按数额排列好,有些向往地说,“小姑娘特别可爱,我以后也要一个女儿。”
说完她转头看向从入学那一天就认识的同伴,对方表情揶揄。
“你笑什么?”
里德尔挑挑眉,“那你以后想给她取什么名字?”
利亚抓了抓头发,似乎真的在想,“就叫,赞诺比亚吧,我想让她健康快乐的长大。”
“那就叫赞诺比亚。”男人认真的语气让利亚收敛了笑容,面色有些发红。
“想什么呢,我可没说要……要给你……”
“给我什么?”
不轻不重的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不许问了,点你的账。”
里德尔竟然真的安静下来,低下头开始工作。
黑色的短发掉在额前,显得他有几分文静。
利亚趴在桌子上看着这个男人,小声说:“汤姆,我申请到学校的黑魔法防御教授了。”
里德尔顿了顿,转头看着她,抬起手撩起她的一缕长发。“恭喜你。”
“那,我们以后会很少见面了。”
男人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只要你想,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
毕竟,也该给那顶冠冕找一个合适的储藏地点了。
赞诺比亚的询问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四五年以后,他居然和利亚成为了情侣一般的关系吗?
简直难以置信,他竟会作出如此可笑的举动。
情爱?简直是最无趣且脆弱的东西。
里德尔目光仍然盯着女人的脸,一只手指细细摩挲着。
“你不用走了,回到霍格沃茨,那里有我想要的另一样东西。”
斯莱特林的吊坠盒,被那位自以为是的雷古勒斯拿走,交给了邓布利多。
如果时间没有推测错,等拿到了吊坠盒就可以知道,赞诺比亚到底是不是佩顿·伊珀克的女儿。
“可我现在已经成年了。”
里德尔放开了她,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没让你作为学生回去。”
赞诺比亚皱了皱眉,“你是说……”
“斯内普教授,进来歇一会儿吧。”里德尔扬声叫到,将那张床变成了三张沙发。
当黑袍教授走进房间时,惊讶的眼睛难以掩饰。
在效忠伏地魔的这些年里,只是听闻过他曾经是一个多么俊俏优秀的学生。
可在真正见到十五六岁的他时,却仍是难以置信。
手臂上的黑魔标记,灼热的让人无法忽视。
赞诺比亚诧异极了,他如此尽力遮掩自己的真实面目,却就这样展示给了斯内普,到底是为什么?
“自便吧,教授。”
里德尔先行落座,看着站着的两人,面色温和。
“主人,很抱歉现在才找到你。”
斯内普除了魔药,还有足以称道的一点,那就是出色的大脑封闭术,这是全盛时期的伏地魔都难以戳破的屏障,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无碍,我知道教授很忙,现在,我就很需要教授的帮助。”
里德尔无所谓的笑笑,看起来似乎十分大度。
他向另一边抬起胳膊,赞诺比亚意会的将手搭到他腕上。
“虽然你们已经很熟悉了,但我想让你知道,赞诺比亚,现在是我唯一的信使,你明白吗?”
“这是当然,信使小姐的魔药和魔咒水平令人映象深刻。”
斯内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颇有些木讷的动着嘴。
里德尔露出笑容,轻声细语,“我要你研制出能改造面容的魔药,要毫无破绽,时间够长
。”
男人问言并没有什么为难的样子,恭顺地说:“是,我会全力以赴。”
赞诺比亚看他没有放下自己手的意思,只能继续伸着胳膊。
难道他和任何人都是这么说的吗?自己是他唯一的信使。
这人心思比缠乱的毛线都让人难以琢磨。
“很好,但也不用急,只要效果好就行。”里德尔站起身,将赞诺比亚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很绅士的样子。
“我们先走了,等魔药熬制出来,我再通知你。”
“静候主人吩咐。”斯内普目送着两人在眼前离开,那灼痛感似乎逐渐减轻了。
汤姆·里德尔,到底知道多少,赞诺比亚绝不可能主动将一切告诉他,这就至少这能判断出,在魔药课刚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藏在了学校里。
探查的范围可以缩小到一年级暑假和之前了,斯内普环视着屋子,思考着在这之前是否发生过什么。
可目前信息还是太少,考虑再多也是毫无所获。
黑袍教授将冥想盆收好,现在,倒是真如邓布利多所说,只能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