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不停折磨着神经,贝拉收回了那愤恨的眼神,黑魔标记也逐渐有了反应,她点了点头。
“很好。”
赞诺比亚松开了她的头发,魔杖随意挥了一下,转身离开会议桌。
“希望你,好好珍惜自己的舌头。”
那痛感瞬间消失,萨尔兰德将魔杖扔到她面前。
“很厉害的幻觉魔咒,真是个认真的恶作剧。”
他站起身,也该去完成任务了,要是迟到,或许会错过看戏的好时候。
梅里特要是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教授位置就这么拱手让人,脸色一定非常好看。
贝拉孤身坐在椅子上,摸着嘴唇。她记得以前在家里时,只要说了什么忤逆的话,就会被掌嘴。
鲜血也是会从嘴角渗出来,所有的疗愈魔药都会被收起来,所以以后整整两周,咽下去的饭都带着股恶心的铁锈味儿。
好像,有次家族聚会时,忘了因为什么,又被掌嘴了。
有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男孩儿,突然拍了拍独自坐在边上的她。
“你是被罚了吗?”他穿着整齐,长得很漂亮。
“关你什么事。”
他无所谓的笑笑,耸耸肩膀,“我也经常被罚,但我可不会让自己带着伤。”
“他们不让我喝魔药。”
“那你不会自己熬吗?”他从兜里拿出好几个玻璃瓶,“都给了你,你自己放聪明点。”
明明年纪要小很多,却一副成熟的样子。
两人没有多说话,甚至在以后的时间里也几乎没有见过面,但那天晚上,贝拉扯过小男孩儿的胳膊,问了他的名字。
那男孩儿歪着头,张扬的笑意让人印象深刻。
“西里斯·布莱克,我们是一家人,不用太在意。”
原来是他啊,叔叔的儿子,只是布莱克家向来对家人的概念模糊不清。
时过境迁,你还说得出那句话吗?西里斯·布莱克,我们是一家人?
我多么希望你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啊,贝拉仰头看着天花板,表情竟有几分天真。
可你没有,永远都那么自由自在,昂首挺胸的活着。
她从椅子上站起,收好自己的魔杖。
所以我恨你,因为,那种善良与磊落,是最让人恶心的东西。
贝拉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步入了自己的路。
赞诺比亚将冠冕放到了那暗室之中,松了口气。
“总感觉它拿着越来越不轻松。”
里德尔站在旁边,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冠冕之上的宝石。
“你知道自己到底多少岁吗?”他突然问到。
“不知道,应该是二十左右吧。”
赞诺比亚回答着,却眼见面前的人转过了身,直视着她。
“我知道你的生日。”
冥想盆里得到的东西比他设想的多,尤其是纳吉尼身上的那些。
“你出生于1965年7月31日,或者说,你本该出生于那时候。”
里德尔将冠冕拿起,缓缓带到面前女人的头上。
“所以,你现在,该是25岁。”
赞诺比亚不明白他的举动,只是在冠冕戴在她头上的那一瞬间,里德尔眼睛里添了几分肯定的神色。
“为什么是本该?我现在魔力是正常增长的。”
多么费尽心力的想藏好自己的女儿啊,利亚,如果不是今天那个有趣的幻觉魔咒,他简直就被骗过去了。
“你母亲其实不打算生下你,那太冒险了,无论是年龄还是当时所处的境况。”
赞诺比亚觉得他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起初我以为是多么了不得的禁咒,才能将一个人的身体禁锢在幼时。”
里德尔不禁露出得意的表情,“但其实你也察觉到了,你每死亡一次,身体就可以快速增长,以至于在威尔逊家里那么轻松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反倒让你十分惊讶。”
他温柔地抚摸女人的脸颊,“利亚是个仅次于我的魔咒大师,而她的幻觉魔咒,可谓是登峰造极。”
两人的额头贴在了一起,都十分冰凉。
“在威尔逊家的那次成长,不过是她玩儿的一个幻术,你根本就没有真正恢复到自己本该有的样子。”
里德尔将黑檀木的魔杖抽出来,抵到面前人的太阳穴上。
“可惜啊,她或许永远都会后悔这个决定,我可不是那个完整的里德尔,我尚且存在于世界上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复活的方法,不惜一切代价!”
赞诺比亚呼吸停滞,恐惧感攥住她的思维,此刻脑子似乎不愿意再运转。
“她自以为把那样的体质送给你是最好的礼物吗?哈哈,或许你也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
里德尔发出尖利的笑声,“这诅咒绑在了你身上,可普通的身体那里经得住呢?”
“所以,我几乎所有的魔力都用来抑制身体的增长,因为在我成年后——”
赞诺比亚的话被接上。
“就会无法承受这样的生命力,极快的步入死亡。”
里德尔满意的眼神迷恋的落在那冠冕之上。
“你目前最聪明的决定,就是追随我,在我不断吸食你生命力时,反倒让你延长了寿命。”
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可现在,我不想再等着你的年龄慢慢冲破那魔力的屏障了。”
赞诺比亚有些木讷的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仇恨与无力都隐藏在沉默之中。
里德尔似乎是发了善心的样子,柔和地说到:“我可以给你个承诺,等你再次醒来,你可以请求我做一件事。”
“先生,记得要给我做好防腐,不然会很难看。”
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死后的沉睡时间越来越长了。
莫名的快感从心底生起,里德尔,你不是赶时间吗?这次,你猜我又会沉睡多久呢?
“如你所愿。”可里德尔沉浸在发现秘密的快乐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女人这番要求背后的含义。
念出那个已经很久不曾用过的咒语,眼含兴奋。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这是里德尔苏醒这几年来做过最后悔的决定,那怕他只有一丝犹豫,不杀掉赞诺比亚,所有的结局,或许就会截然不同。
可战机转瞬即逝,他的冷酷无情,让自己大好的局势落入下风。
想东山再起,更是难如登天了。
绿光闪过,赞诺比亚瞬间瘫软下来,摔倒在地面,她的眼睛仍然睁着,将里德尔的脸永远印在心中。
恨意往往更容易让人坚定起来,总有一天,她会让所有残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里德尔将失去生气的女人移出暗室,缓缓将她放置在床上。
两周后,不少信件被猫头鹰送来,他模仿着女的字迹尽数回复,可仍然没有线索能找出是那个人将赞诺比亚的秘密透露给了别人。
日常维护着身体的防腐工作,使用了各种魔药,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
可耐心已经逐渐消失,他尝试着用魔杖切开女人的皮肤,可毫无血迹的伤口却提醒着这人毫无复活的迹象。
里德尔坐在椅子上夜以继日的等候着赞诺比亚开始第一声呼吸,可近一个月没有吸食过生命力的他,已经逐渐开始难以维持身形。
愤怒让桌子开始移位,连壁画也和摔到地上,被子炸裂成碎片。
“该死!”里德尔发疯般地砸掉了所有能看见的东西。
一些食死徒的藏匿点被找到,新魔法部长似乎这次铁了心要找到所有逃犯。
而那些各司其职的食死徒们在会议后两个月忽然失去了指令,再次沉寂下来。
而他们的主人,此刻只能回到那勉强能维持他意识的容器里,等待食物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