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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篇:意料之外的“英雄”

与你破晓

九天在主堡的最后一层陷入苦战,面对眼前的弓手,善于近战的他却落了下风。

嘲九天『!!!』

那身手敏捷的弓手更像一个刺客,竟然连有着感应能力的九天也无法跟上他的动作,顷刻间自己的后背就暴露给了敌人,此刻,敌人匕首的锋芒仿佛杀死了一切挽救的可能。

“嘭(破碎声)!!!”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走廊一侧正对两人的一扇门突然被顶飞,直冲两人袭来。

呀啊!!!!!

就两人都未反应过来之际,被顶飞的木门后紧接着的是一名壮汉。

“咚!!!”

弓兵呃…!

更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被迎面顶飞的人不是九天,而是他背后的弓手。弓手连门板一起被壮汉硬生生怼到了墙面上,他差点被这一下猛反挤断气。

九天迅速转过身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然而他丝毫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只能一脸懵地看着两人针锋相对。

弓兵你…!

发觉了那个壮汉是谁,瞪大了双眼,但接下来也没有手下留情,即使身体被控制,他依然能利用拥有活动空间的手臂刺伤壮汉,但壮汉紧紧摁住门板不放松,弓手一时无法挣脱。

把他交给我,走廊尽头右拐有一间暗门!

那名壮汉用力从嘴里挤出这句话,九天也突然想起了这名壮汉。

嘲九天『我见过他,在偷偷潜入这个营地时,他与我搭过话。』

壮汉在匕首一次次挥砍下已显露出疲态,鲜血染红了他半边的衣襟。他双手死死地扣住门板,双臂青筋暴突而起,猛然间用尽全力一推。那股骇人的力量裹挟着木板门和门后的弓手,沿着墙面一路向后猛撞而去。墙上的装饰品在剧烈冲击中纷纷坠落,碎裂声此起彼伏,不知是谁的躯体在墙上剐出了一道道鲜红的血痕。直到木板门与两人一同撞上走廊尽头的窗户,玻璃应声而碎,清脆的破裂声为这场搏斗拉下了帷幕。他们连同门板一起跌落楼底,喧嚣散去,四周终于归于寂静,只剩下破碎的窗框微微颤动。

嘲九天『…什么情况?他为什么要帮我?』

九天望着眼前长廊的一片混乱久久没能回过神来,手臂的痛感在身体放松的瞬间袭来,才结束了他的“罚站”。

嘲九天『走廊尽头…,啊(惊起)!』

九天无暇顾及肩头深深嵌入的箭伤,咬牙拔起那把被击飞后钉入地板的刀。就在他猛然回头之际,余光瞥见了遗落在地上的弓矢。他稍作迟疑,终究还是弯下腰顺手拾起,随即拖着沉重的步伐朝走廊尽头摸索前行。不消片刻,他的目光锁定了某处——那是一面看似寻常却暗藏玄机的墙壁,毫无缝隙,却隐约透出一种空洞的质感,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显眼的机关可供触发。九天皱了皱眉,用未受伤的一只手抵住墙面,试探性地用力一推。伴随着低沉而缓慢的摩擦声,那堵墙竟向后悄然移开了一道缝隙。见状,他屏住呼吸,再次加力,直到整面墙彻底退入黑暗之中,露出一道隐秘的入口。微弱的光线洒入,映照出一个房间。

嘲九天『没人?』

桌上杂乱的东西显然表明了这里有人来过,并很慌张地离开了这里,于是九天向着四周检视了一番,终于发现房间内一幅画的不对动,

嘲九天『以我对这种房间的了解,画中必有蹊跷!』

九天握刀,向墙上的画挥去,那画被拦腰截断,整齐的切口后面露出了一扇窗,

嘲九天『果然。』

这扇窗上拴着的绳子表明人已经逃了下去,可惜的是那肥头大耳的男人从这一层顺着绳子爬出主堡就很勉强了,此刻正气喘吁吁地向着西侧的大门逃出,那尽显愚蠢的背影早已决定他接下来的命运。

九天挽起缴获的弓,搭上被血渗透的那根箭矢,屏气凝神,拼尽全力瞄准,受伤的手臂在止不住的颤抖,但他没有犹豫,坚定的眼神早已将那罪恶深重的人刺穿、撕碎。

嘲九天『中!』

离弦之箭撕破长空,随着空气的爆鸣声命中山贼头目的大腿,只听一声哀嚎,那肥胖的身躯一头栽进尘土之中。

胖胖的山贼我,我…怎么会…?

再细看,那尘土中夹杂着的闪光,是从他兜掉出来的黄金物件,他面目狰狞,来不及收拾地上散落的财宝,山贼头目还想起身往西侧逃生。

嘲九天竟然射歪了,也正好,那就活着让你尝还所欠下的债吧。

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震惊,头目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

胖胖的山贼你…我…。

慌乱的他已口齿不清。

胖胖的山贼放我一命,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九天没作应答,用刀背猛地一砸,头目便晕了过去。

(山城老巢 东侧)

东侧经过一番苦战,死的死,伤的伤,双方战斗的人寥寥无几,只剩下了几人还抗着朴刀拼杀。

贼兵啊!

随着一支箭矢飞出,一名山贼应声倒下,那力道沉稳而猛烈,大家纷纷向箭矢飞来的方向寻去。

是九天,他一手提着被绑住的山城头目,另一手拔出刀,刀锋直直指向剩余的山贼。

嘲九天看看我脚下的是谁,你们早已成为瓮中之鳖,妄想反抗之人还是先掂量掂量几斤几两,想想自己性命还有几条吧!

贼兵这…,啊?

山贼们见头儿被抓住了,纷纷没了继续战斗的气力,大多数活下来的山贼连滚带爬地逃出贼巢,来不及收回手中的武器,更有些慌到腿软,原地瘫倒在了地上。

郝半斤这伙人个个罪恶至极,抓住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

郝大叔怒目圆睁,往前走的每一步无比轻快却又十分沉重,轻快的是他仿佛找回了年轻时的雷厉风行,沉重的是他的每一步都好似在为那些被十恶不作的山城折磨而死的平民百姓悼念倾诉,包括他的妻儿…

九天只在后面看着,待到一切都平定了,他亲自把五花大绑的山贼头目交给了郝大叔。

嘲九天大叔,这个罪魁祸首就由你来处决吧。

大叔目中的火焰已然烧出眼眶之外,但他捺住了怒火,收起了手中的武器。

郝半斤他的罪行早已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评判的了,让人将他押回镇上大牢,之后由镇民们来审判他吧。

嘲九天…嗯。

九天隐隐看到大叔咬紧的嘴唇和湿红的眼眶,转回身去寻找其他人,背影在微风与血迹中却显得一丝孤寂。

(6月3日 申时)

嘲九天这里所有的东西本应是属于镇子所有人的,这都是山贼搜刮出来的民脂民膏,现在全部都应该还给大家。

九天站在闻讯而来的镇民前,如此宣布,声音雄壮,却又不失和蔼和温柔,镇民像望着救世主般仰视着九天,自从被山贼控制了镇子以后,大家就从未想过会有人在这个纷乱的时代拯数他们于充满抱怨和惶恐的生活中,有的眼里还擒着眼泪,他们在为被折磨而逝去的人哀悼;有的人脸上的笑容久久不能不去,他们在为镇子的解放而庆祝。战场已经打扫完毕,九天将山贼的巢穴大开,给财宝都分给了镇民。

黄伦这么大的宅子,不如直接搬过来算了。

嘲九天欸?军师!您来了。

黄伦怎么样,山贼都抓住了吗?有没有受伤?

嘲九天那是自然,只受了点轻伤,等等,您刚才说什么?

黄伦(指着身后的府邸)这么大的宅子闲着也是闲着,你现在正好缺一个落脚点,依吾看,这里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嘲九天军师可别逗我了,这附近那么阴暗。还有骇人的食人妖存在,在这里落脚真的安全吗?

黄伦(摆摆手)非也非也,汝和山贼久居于此多年而不覆灭,直至尔赴,何也?

嘲九天…不知。

黄伦深居于林,有地势之利;洞穴之妖,有守林之灵也。

嘲九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明白人知道只有那些闲得没事主动招惹住人妖的人才会被伤害,而外界人以为食人妖控制着整片林子就会对此恐惧,不敢随意进入。

黄伦不错。

嘲九天所以…(转身)

黄伦进去看看吧。

两人一路顺着走廊,把主堡逛了一遍,来到了最后一层,九天在这里打斗的痕迹,最为明显。

嘲九天啊!

黄伦怎么了?

嘲九天我忘记了一件事。

九天跑下楼层,找到了负责打扫战场的人。

嘲九天请问,看没看到一个非常壮的大汉?

大汉?

嘲九天嗯,非常强壮,大概比我高这么多。

九天一边说,一边用手比量着宽度和高度。

你说的应该是橘义吧,这样的个头很难在是其他人了。

嘲九天橘义?他叫橘义?你认识他?他不是山贼的人吗?

嗯…他原本是镇上的出名的力工,听说是被迫当了山贼,至于为什么一定去给山贼打工,我就不知道了。

嘲九天那,他现在人呢?

很不幸,他死了(叹息)。

嘲九天死了?!

最后发现他尸体的地方是主堡墙下的不远处,旁边还有另一具尸体,看起来从主堡上摔下来的,又挣扎打斗了一会儿,两人纷纷气绝了。

嘲九天(咽了一口唾沫)是这样…

嗯,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将他埋葬了。

嘲九天辛苦你们了。

九天默默转身离开,回去主堡找到了还在寻视房间的军师。

黄伦事情都办完了?

嘲九天啊,呃,应该吧。军师您认识橘义吗?

黄伦橘义?大概吧,应该见过面,但吾并不熟悉他。

嘲九天哦,好吧。

黄伦这个屋子怎么没有门?里面好像有不少东西。

黄伦大步跨进那个没有门的房间,没想到里面却别有洞天,

嘲九天『这是…橘义当初冲出来的房间?』

这个房间为什么没有门,九天在清楚不过了,他早已跟着橘义飞出了楼层。

黄伦九天,过来看看。这里藏着不少古老的书籍呢。

九天缓缓走近,房间里却罕见的装饰朴素,巨大的书架一座座矗立在眼前,架上的书显得古旧,两眼可见的地方却没有灰尘。

黄伦真是惊人,山贼的府邸里竟然有这么多古书,虽然没有十分珍贵的,但知识的储量也相当大了。

嘲九天没想到他们还有这种喜好。

若大的房间只有一盏吊灯,昏暗的灯光不显的冷寂,九天沿着书架间的小道缓缓往前摸索着,来到房间的一角,静静地放置着一张深褐色的木桌。

嘲九天『桌子?这里有人待吗?』

抚摸桌沿,表面涂的蜡油光亮如新,没有一粒灰尘。

嘲九天『这儿的管理员吗?打扫的很好啊,不过当下的形势,应该早就逃离了吧。』

视角继续向着桌面上的物品扫视。

嘲九天欸?!

一只棕褐色的玩偶熊坐在桌子的一边。

嘲九天『怎会在这儿有一只玩偶?住在这儿的人是女孩子吗?』

九天观察一番,确定没有什么机关后将玩偶拿了起来。

玩偶不小,不到一米长,做工略显粗糙,很多地方的线头都没有处理好,但玩偶的眼睛用材很好,乌黑得发亮,看起来炯炯有神。刚打量完玩偶,九天发现玩偶下面压着一个本子,皱巴巴的。

嘲九天『这儿还有一本古书?…好像看起来没那么旧。』

九天拉开木椅,来到本子前,好奇的他翻开了书页。

嘲九天哦!

嘲九天『这是手写的…日记?』

这些字体虽然并不美观,但有力而整齐,九天陷入了沉思。

嘲九天『…反正也不会有人要了,看两眼应该没问题吧。』

(翻开第一页)

(日记) 646年3月18日

“女儿八岁了,她一点点长大,我觉得自己应该珍惜现在与她的每一刻,我要将这些时光记录下来。作为她的父亲……”

(646年3月18日 风月镇)

镇上被山贼管控着,不起眼的小巷子里有一户人家,一家三口坐在桌前。

橘穗爸爸,您从哪里找到的蛋糕啊?

橘义从哪里?哼哼~爸爸这么强壮,肯定会不一般的本领呀!我们的小穗都八岁了,马上就长成和妈妈一样的美人儿了。

他一脸幸福地笑着,手抚摸着女儿的头,满是宠溺。

秋莺小穗有没有什么愿望啊?趁着点蜡烛赶紧许个愿吧。

那是橘穗的母亲、橘义的妻子,同样一脸的温柔,乌黑的长发规矩地盘在头上,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贤惠和博学的气息——毫无疑问,她的确是个美人儿。

橘穗哦!要许要许!

橘穗立马乖巧地把双手合在胸前,冲着蛋糕蜡烛上荧荧的火光。

(两分钟过去了…)

夫妻两人面面相觑,有些奇怪,直到母亲开口询问:

秋莺小穗许了什么愿望,要这么长时间啊?

橘穗没什么,等一下,还有五个愿望。

妈妈冲着孩子他爸尴尬地笑了笑,父亲则挠了挠头。

橘义女儿啊,愿望许得太多,怕是很难实现了啊。

橘穗啊?!那……那我只留下两个吧。

橘穗又转回身,停顿了一会,吸了一大口气,吹灭了蛋糕上荧荧的火光,白烟随着她的目光上升着,瞳孔中的“火光”反而更加明亮了。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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