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翻腾,明明力气不出在这里,却仿佛连衣角也化身成了刀剑,一招一式,凌厉非常。
使剑的时候,白潋整个人锋芒毕露,像是扒下了面具,透露出骨子里面的强势和高高在上。
剑势渐缓,气势陡然一变,悠悠然然,宛若落花顺着轻风飘摇,温柔和煦之下是暗藏的锋芒,更变化莫测和迷惑人心。
明明招式不变,却给人截然不同的危机。
“看懂了吗?”
君玘收回震撼的心神,眼睛亮晶晶,“大致看懂了,仙尊。”
君玘握紧拳头,说:“一套剑法,关键不在于剑招本身,而在于使用这套剑法的人——”
白潋歪歪头,“嗯?说说。”
“势起于心,势同于心,凝心于剑,方能人剑合一。剑招会变,剑势可以伪装,但是剑心不会变。仙尊,第一个剑势,才是您的剑心吧?”
白潋上前两步,“哦?这是你所顿悟的?”
君玘直勾勾的看着他,“是。”
“你果然是个好苗子。”白潋表露的含糊不清,“比起我,你更适合找那个白痴做师尊。”
君玘说:“仙尊,心不同,道不同,天定机缘,一切都是缘分。”
白潋惊讶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教不了你什么,所以你才对我要收你为徒没有异议?!”
简直狂妄!
白潋实在没有想到,他以为自己够狂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不知所谓!
越想越气,白潋气愤的一甩袖子,连吩咐都不想吩咐了,直接离开。
“仙尊?”
君玘懵懵的留在原地,跟着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白潋只当做没听见,怕自己留下会忍不住动手。
君玘不懂白潋变化极快的想法,但也清楚他这时心情不好,还很可能生气了,追上去大概率也讨不到好。
月上梢头的时候,天幕是一片沉寂的蔚蓝,蜿蜒曲折的枝干变成一片黑乎乎的剪影,繁星如豆,月光莹白。
玄武石铺成的小型演武场,黑色的衣角随着动作飘扬,棕色的木剑在白色的月光下面闪着熠熠寒光。
随着君玘的动作,破裂的风声越来越密集和凛冽,墨绿色的眼睛,在黑暗的映照下,就像反射这幽光的宝石。
“申时了,你怎么还在这?”
白潋打开窗户,垂在肩头的黑发带着刚刚沐浴出来的潮气,经过热水的浸泡,白潋冰冷的气质柔和下来,就像一团温热的柔软的棉花。
君玘一看到白潋,收了木剑就站到窗外,有些不敢看这样罕见温柔的白潋,“初次见识到这样浩瀚的境界,弟子一时忘了时间。”
“哦,你早些下去休息,不要耽误了明天修炼。明天你直接去找容若,让他带你到处逛逛。”
说完,白潋就要关了窗户。
“仙尊。”君玘的声音阻止他。
白潋问,“何事?”
君玘身体一僵,干巴巴道,“仙尊的头发要晾干再睡,不然会头疼的。”
白潋瞥了他一眼,本想看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傻子问题,却发现这人目光灼灼格外坚定,仿佛担任了什么重大的使命一般,左脸写着坚守,右脸写着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