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镜的镜中世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和具有针对性,不知道师尊还有没有原来世界的记忆,若是没有,怕是会很危险。
而且师尊被他……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自己变成一个灵核碎裂的废人!
君玘心痛得无以复加,身体还残存着剧烈的痛意,深可见骨的伤口泡在死水里,带来一阵一阵刻骨的疼痛,空间狭小得伸展不开四肢,水压迫得他难以呼吸。
四壁都是潮湿的苔藓,一碰上去粘了一手湿滑滑的绿色粘液,恶心至极。
这是一处陷进地底的水牢,顶上用厚重的铁板盖着,刻画了镇压符箓,水中加了软筋散,天罗地网,确保里面的人一丝逃脱的可能性也无。
君玘收回看向牢盖的视线,摩挲着藏在胸口的破妄。
颠倒镜生死颠倒、真假相错,正好和破妄相互克制,可惜破妄只是半仙品灵器,颠倒镜确实堂堂正正的神品。
…………
白潋推开门,破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徒增一股不真实感。
“仙尊,您去哪里?”
“本尊去何处还需要跟你汇报?”
那弟子连连道歉,却还是亦步亦趋跟在白潋身后,刻意没有放轻脚步,明晃晃地告诉白潋他跟在身后。
白潋满脸不虞,冷冷地向后看,“你这是在监视本尊?”
那弟子连忙低头行礼,“弟子不敢,是师尊吩咐弟子寸步不离跟着仙尊,防止仙尊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你倒是听话。”白潋冷笑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回仙尊,弟子名叫季林殊。”
白潋冷笑,“季、林、殊?”
季林殊也不怵,不卑不亢地行礼,“弟子在,仙尊有何吩咐?”
白潋不再给他一个眼神,向竹林走去。
山间的风总是很凉,即便阳光灿烂,也感觉不到多少暖意,清晨和傍晚总是飘起一层薄雾,也就更冷了。
对有修为在身的修士来说着点冷根本不算什么,可惜白潋如今灵核破碎,修为尽失。
季林殊不知从哪里取来了雪白的大氅,想要给白潋披上。
白潋也没和自己过不去,只是不愿意季林殊给自己系系带,抬手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自己系了一个利落的结。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竹林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身上,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仙。
白潋停在石桌前,出神的抚摸上面的纹理,忽然道,“我要吃芙蓉糕。”
季林殊微微一愣,很快回答,“弟子这就让人去买。”
白潋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清明了。
“不用,本尊累了。”
季林殊道,“那弟子送您回房。”
白潋忽然问,“君玘抓住了?”
“回仙尊,已经关押在水牢中了,前天他死性不改再次试图袭击仙尊,已经被申屠长老拿下了。”
“本尊知道了。”
门轰然关上,隔绝了所有声音。
季林殊在门口站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向自家师尊如实汇报浮泽仙尊的所有情况,还派遣了小弟子下山去买芙蓉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