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白潋身体受创,但是他仍有渡劫期修为,神识的强度不会变,因此避开这些弟子简直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
他如鬼魅般出了门,分明没怎么隐藏身形,但是就是毫无存在感,只怕突然出现在人的面前,会把人吓一大跳。
清辉峰高耸入云,单单只凭借凡人的脚力,一天都爬不下去,跳崖除外。
白潋遇见一个人,提着一袋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看到他,顿时吓得差点跳起来。
“仙仙仙尊!您怎么出现在这里?!”
白潋看了看了他一眼那弟子立刻安静下来,目光放空。
“带我去水牢。”
白潋盯着他的眼睛。
“是、是。”
弟子仓促地回答,手忙脚乱拿出自个的配剑,手上的油纸包掉落在草地上。
白潋掩唇咳了下,上了那弟子的配剑。
风声凌冽,刮得白潋衣角不断翻飞,弟子实力不够,撑不起避风决,高空之上,寒风瑟瑟,白潋便一直忍着。
下了地,白潋撑着树不断咳嗽,像是要将肺也咳出来一般。
好半晌,白潋才止住了咳嗽,对那个还呆愣在原地的弟子道,“回去吧,别对人说你见过我,和来过水牢。”
“是,仙尊。”
白潋站直身体,即便一身病骨,也如一杆笔直的修竹。
进入水牢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或许是对青云宗的防护太过自信,水牢里几乎没有弟子镇守。
精妙且环环相扣的阵法持续不断运转灵力,困阵杀阵幻阵一层套着一层,堪称天罗地网。
白潋的双眸附上一层银光,阵法所有的灵气流动在他眼中无处遁形。
他轻易就穿过了天罗地网般的阵法群,他不知道君玘被关在哪里,便一间间去找。
…………
君玘好不狼狈的爬出了水牢,身上都是绿糊糊的臭水,好不狼狈。
真恶心,若是被师尊看到,岂不得污染了他的眼睛?
君玘灵脉里的灵气所剩不多,只能勉勉强强用出一个净身术,那股臭味还是萦绕不散。
水里加了腐蚀皮肤的毒药,即便用净身术洗干净了身体,溃烂的伤口还是流出淡黄色的脓和血红带黑的血污。
真狼狈啊,君玘自嘲的想。
有脚步声靠近,来者完全没有要隐藏身份的打算,如此正大光明。
近了,君玘看到一片雪白的衣角,心神巨震。
向上看,分明是他日思夜想的面庞,犹如神明一般,分毫不染凡尘污浊。
“师、师尊……”
君玘眨了眨眼睛,以为是在做梦,或者自己又落入了什么新的幻术里,因此呆呆傻傻的,连动都忘记了动。
“这么狼狈?”
白潋慢悠悠出现在君玘面前。
君玘的视线先是只能看见雪白的衣角,渐渐向上,再是绣着白鹤的暗纹、被镶嵌着蓝宝石的腰封围住的一截细腰、单薄的胸膛、纤细的脖颈、削尖的下巴……
最后,他停留在一双顾盼神飞的黑眸中,像是被噬了魂。
“师、师尊……”
君玘开口,嗓音干涩,甚至有些哽咽。
“弟子……弟子向师尊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