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先发制人、倒打一耙,直接让年世兰愣住了。她呆呆地望着皇后,眼睛里全是迷茫。
但渐渐地,她的眼中有了一丝光亮。
“皇上……皇上……”她猛地抬起头,望着皇帝,用一种哀求的期盼追问,“欢宜香没有问题,是吗,皇上?”
皇后的质问、皇帝的疑惑,就像是无尽黑暗中的一束光、无边荒漠中的一捧水,就算是虚假的海市蜃楼,她也必须牢牢抓住。
夫君的爱就是她活下去唯一的理由,即便这份爱里可能掺杂了毒药。对于快要渴死的人来说,即便是鸠毒,也要吞下去。
皇帝被她炙热的目光烫得心脏一阵颤抖。他想避开她的目光,但他还是没有泄露任何破绽,垂首望着年世兰,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失望:“原来,你就是这样看待朕的吗?”
年世兰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又惊又喜,当即破涕而笑,一边流着泪,一边努力绽开笑容,拉着皇帝的手哽咽道:“皇上恕罪!是臣妾不好!臣妾被奸人蒙蔽,误会了皇上!求皇上不要怪罪臣妾!”
“奸人蒙蔽?”皇帝抓住了重点,“是有谁对你说了什么吗?”
年世兰连忙将刚才在宝华殿听到的宫女闲谈一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皇帝听后,眉头紧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朕的后宫怎么有这么多兴风作浪的歹人?”
皇后忙请罪道:“是臣妾失职,没有管好后宫。”
皇后刚刚才帮自己脱离困境,皇帝心里正满意,并不会因此迁怒皇后,因此道:“这事不怪皇后。有人心存狡诈,暗中使坏,又岂是旁人能轻易发觉的?”又让皇后去调查近几日出入宝华殿的人都有谁,虽然今日嚼舌的宫女怕是已经跑了,但或许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可以顺藤摸瓜,抓住幕后指使。
苏培盛请来的太医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了。太医为年世兰把脉,不过是情绪一时过分激荡,静养几日即可。
皇后叫皇帝望着年世兰的目光里满是怜惜,心中有些发酸,可一想到甄嬛敬妃等人知道年世兰复宠的消息,该有多么如鲠在喉,又有些幸灾乐祸。她悄然退去,扶着剪秋的手,缓缓地朝着景仁宫走去。
咸福宫。
夜已深了,正殿的敬妃早已熄灯歇下了。但咸福宫的角门却还守着一个宫女,正是沈眉庄的贴身侍婢采月。
采月等得直哆嗦,不停地在原地搓手跺脚。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宫道尽头突然冒出来两个小宫女,朝着这边跑来。采月精神一振,忙迎了上去,扶着其中一人进了咸福宫,锁好角门,才跟着两人一起回了沈眉庄的存菊堂。
沈眉庄一身寝衣,披散着头发,正坐在炕上望着烛火发呆,听到有人进屋的声音,立刻抬头望去,面上明显地松了口气:“嬛儿,你可回来了!”
原来,这两个小宫女打扮的人,正是甄嬛和崔槿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