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被各种歌词洗脑了，建设一下这首
*全文6.2k+，小刀片he预警，祝食用愉快
01
“我们出去走走吧。”
顾晏静静地看着面前弯着眼睛朝他笑的人，很轻地点了点头。
他沉默地牵起燕绥之的手，拉着他走出房间。
“想去哪？”顾晏问他。
燕绥之想了想，指了指走廊窗外的某颗树。
顾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好。”
他们十指相扣，走向燕绥之指的那棵树。
那棵树年头应该很久了，树冠很大，在地上投下很大一片阴影。灰褐色的树皮看起来粗糙的很，燕绥之摸上去，常年不见光的手指几乎是立刻起了红痕。
顾晏皱了皱眉，但没制止他。
燕绥之弯着眼睛，捻了捻手指。
他好像说了些什么，但顾晏没有听清。
什么？顾晏问。
燕绥之又笑着说了一遍。
但那声音好像在和他开玩笑，周围的空气似乎也一下子变得稀薄，声音也远的像是在好几个光年外的星系响起，听不真切，也听不明白。
顾晏就是在这时候惊醒的。
掀开直接导致他觉得有些窒息的罪魁祸首，顾晏缓缓起身，靠在床头，身边空无一人，没有下陷的印记，也没有躺过人留下的褶皱。
哦，不在了。
顾晏沉默地想。
02
联盟记载的人均寿命大约是二百岁。
顾晏和燕绥之虽然中间因为顾晏的某些想法和自我纠结断了几年的联系，最后却在燕绥之死而复生以后表明了心意，又一起走了很多很多年，也算是弥补了那十年的遗憾。
而那时候，一直困扰着燕绥之的基因问题也早已解决，于是顾晏放心地想，他的老师，他的爱人，能陪他两百年，而他也会兑现当年那句“够养你两百年”的承诺。
后来他们没有提前退休，而是一直在岗位上坚持到了被强制劝退回家休息的一百二十岁。
燕绥之收到强制劝退通知的那天，正在办公室摆弄顾晏刚摆在窗台上的一盆花。
那天，联盟里年轻一辈的一位律师干事礼貌地敲响了他在南卢的办公室门，公事公办地开始宣读联盟对燕绥之过往工作的肯定及褒奖，并且预祝他以后的退休生活能幸福美满，颐养天年。
…燕绥之很给面子地没有笑出声。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透过窗口，洒在他已然纯白的头发上，他记得自己因为这发色还跟顾晏开过玩笑。他说一直想染头发，奈何联盟规定不让。这回好了，直接给他从黑色过渡到银白，又过渡到纯白了。
顾晏当时只是沉沉地看着他，并未发表什么意见。好像也是从那天开始，顾晏突然意识到，燕绥之，他的爱人，已经百岁有余了。
而此时，燕绥之的思绪早就在那位年轻律师的声音中飘远。他想，退休？就自己一个人吗？顾晏可是还有十一二年才退休呢。
想到这，燕绥之勾了勾唇角。
而刚巧，那位年轻律师的长篇大论也终于到了尾声，一抬头就看见那位即将退休的律师眼角嘴角都挂着笑。
年轻律师：…果然，退休真好我也想退休。。
“还要辛苦你跑这么一趟，下次发个消息得了。”燕绥之看着那小律师把象征着联盟荣誉律师的金属徽章放在桌上，笑眯眯说了这么一句。
小律师又愣了一下。
不是，这还能有下次？
03
好吧，事实证明确实有下次。
那位年轻的干事在十二年后站在同一扇门口的时候如此想。
算了，总不能又见到一遍。
简单心理建设了一下，干事又一次敲响了门。
干事：？
燕绥之：？
顾晏：。
燕绥之又笑了，还是十年前那种眼角眉梢都带着愉悦的笑。“还是你？”
顾晏垂着眼睛，抿了一口咖啡。“认识？”
“嗯，上次给我送强制劝退通知的也是他，你那时候在出差呢。”燕绥之弯着眼睛，坐在办公室里的会客沙发上。他双腿交叠，放松地靠在靠背上，距离古早电视剧里的老绅士只差一根手杖。
随便寒暄了几句，熟悉的长篇大论又开始了。顾晏垂着眼睛，沉默地听完了全程，道了句谢就把年轻人送走了，根本没有任何过多的交流。
“回家吧？燕老师。”顾晏拎着衣服，指尖轻轻扣了扣桌面。“也该跟这个地方说拜拜了。”
听了这话，燕绥之眼睛弯着，笑了笑。
“走吧。”
04
等顾晏再想起这些事的时候，大概是燕绥之住院后的某一天。
这次住院并不是因为什么重症急症，而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的——衰老。
顾晏看起来很平静，不过是差了十岁，他们却像是没有年龄差…就算是有，看起来甚至是顾晏更沉稳。
不过，这种沉稳在燕绥之突然被推进手术室，顾晏站在门外，签了一张又一张病危通知书的时候荡然无存。
他之前明明签过这种手术同意书的。
但是他知道的。无论签过多少次，他还是会沉默地站在那，一遍又一遍看着那些可能出现在他爱人身上的风险，致命的，更致命的，危险的，更危险的。
顾晏闭了闭眼，试图把脑海里不好的念头压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晏坐在医院的长廊里，安静地等手术室的灯从亮起到熄灭。
林原的徒弟从手术室走出来，脸上除了疲惫，还有凝重。
“顾老。”年轻人先开了口，“燕老的情况…可能不太好…因为年龄的问题，可能…身体的各种机能会退化…”他又解释了很多，顾晏只是垂着眼睛听。末了，他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换来的只是对面人无声的摇头。
“我知道了，辛苦了。”顾晏很轻地眨了眨眼睛，有些发白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颤了颤。“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燕老被移到监护病房了，您可以坐电梯上去看他，在24层第十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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