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瓜念故香

秋风刚吹黄战壕边的茅草，南宫婉的越野车就碾过碎石路，停在了熟悉的隐蔽处。后备箱里，除了新一批物资，还躺着一个沉甸甸的竹篮——里面装着现代超市里买的熟西瓜，表皮带着淡淡的白霜，是特意选的“秋西瓜”，甜度比夏天的更浓。

“婉姐，你说小战士的西瓜籽，会不会已经发芽了？”越殷拎着竹篮，眼睛盯着战壕的方向，上次离开时，小战士埋种子的“西瓜田”还围着石头，木牌上的字迹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

刚走近战壕，就听见一阵欢快的呼喊。小战士举着一片翠绿的瓜叶，从战壕里跑出来，泥土蹭在裤脚上，像沾了一身春天的绿：“姐姐！你们看！西瓜发芽啦！长出了三片叶子，我每天都给它浇水，还拔了旁边的草！”

他拉着几人跑到“西瓜田”边，石头圈起来的小土堆里，几株嫩绿的瓜苗正迎着风轻轻摇晃，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李霖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南宫婉上次留下的种植教程，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这几天降温，我用草帘给它们盖了‘小被子’，专家说这样能防止冻伤。”

南宫婉蹲下身，轻轻摸了摸瓜苗的叶片，指尖传来湿润的凉意：“长得很好，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牵藤了，到时候可以搭个架子，让瓜藤顺着架子长，结的西瓜会更大。”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卷细竹竿和绳子，“这是给瓜苗搭架子用的，轻便又结实，不会压坏小苗。”

小战士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地拿起竹竿：“李大哥，我们现在就搭架子吧！我要让瓜藤长得高高的，结满西瓜，像视频里的西瓜地一样！”李霖笑着点头，和小战士一起，小心翼翼地把竹竿插进土里，用绳子轻轻绑好，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刚出生的孩子。

清漪打开竹篮，把熟西瓜放在战壕边的石板上：“这是秋西瓜，比夏天的更甜，我们今天烤西瓜吃，是现代很火的吃法，烤过的西瓜会有焦糖味，一点都不腻。”她拿出便携烤炉，往里面放了几块木炭，“等烤炉热了，把西瓜切开放上去，几分钟就能好。”

战士们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烤炉。之前负责炊事班的老班长凑上前，摸了摸烤炉的外壳：“这东西不用烧柴火就能加热？现代的炊事工具真先进，我们以前在野外做饭，要找半天柴火，遇到下雨就只能吃冷干粮。”

南宫婉打开手机，播放起现代露营烤西瓜的视频：“你们看，现代的人们喜欢去野外露营，带着便携烤炉、折叠桌椅，一边烤肉一边吃烤西瓜，还能看星星。”视频里，篝火旁的人们举着烤西瓜欢呼，夜空里的星星像撒了一把碎钻，明亮又温暖。

“哇！还能在野外看星星吃西瓜呀？”小战士凑在屏幕前，眼睛里满是向往，“等战争结束了，我也要带着西瓜，去山顶看星星，还要给安子哥哥留一块最大的。”李霖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会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把所有战士都叫上，在山顶摆满西瓜。”

烤炉渐渐热了起来，清漪把西瓜切成两半，去掉瓜籽，把瓜瓤朝上放在烤网上。西瓜皮很快被烤得微微发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甜的焦糖香，和夏天的西瓜味截然不同，多了一丝温暖的烟火气。

“可以吃啦！”清漪用勺子舀起一块烤西瓜，递给小战士。小战士吹了吹，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眼睛瞬间睁大：“比冰镇西瓜还好吃！甜甜的，还有点香，像在吃西瓜味的糖！”他把勺子递到李霖嘴边：“李大哥你也吃，这个味道太神奇了！”

李霖尝了一口，烤过的西瓜甜而不腻，焦糖香在舌尖慢慢散开，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他想起安子生前总说，等胜利了要尝遍所有好吃的，要是安子能吃到烤西瓜，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午后，南宫婉几人帮着战士们给瓜苗搭好架子，又教他们如何给瓜藤掐尖、授粉。小战士拿着小本子，认真地记着：“掐尖可以让瓜藤长得更壮，授粉要在早上，用棉签把雄花的花粉涂到雌花上……”他把本子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像揣着宝贝一样：“我每天都会来看瓜苗，把它们的生长情况写下来，等西瓜成熟了，就把本子寄给你们。”

李霖拿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个晒干的西瓜皮：“这是我们把夏天吃的西瓜皮晒干的，老班长说可以用来炒菜，也可以用来喂战马，一点都不浪费。”他把布包递给南宫婉，“你们带回去尝尝，是我们战壕里的味道。”

南宫婉接过布包，晒干的西瓜皮带着淡淡的清香，仿佛能闻到战壕边的阳光味。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真空包装的西瓜酱：“这是现代用西瓜做的酱，可以配馒头、拌面条，味道很好，你们可以尝尝。”

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色，瓜苗在风里轻轻摇晃，像在和他们告别。小战士拉着南宫婉的手，指着瓜苗说：“姐姐，等西瓜结出来，我会把最大的那个留着，上面画个小月亮，就像你之前给我的挂件一样，这样你们一眼就能认出它。”

南宫婉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好，我们等着吃你种的‘小月亮西瓜’。下次来，我教你做西瓜汁，用你种的西瓜做的西瓜汁，肯定是世界上最甜的。”

车子离开时，李霖和小战士站在“西瓜田”旁，手里举着南宫婉留下的西瓜酱，朝着他们的方向挥手。小战士脖子上的西瓜挂件，在夕阳下闪着光，像一颗小小的、甜甜的星星。

回到现代，南宫婉把晒干的西瓜皮和李霖的信放进展柜里。一个老奶奶凑过来，看着西瓜皮问：“这是以前的战士们晒的西瓜皮吗？我小时候也吃过，把西瓜皮焯水后凉拌，可好吃了。”南宫婉笑着点头：“是啊，他们在艰苦的环境里，把每一份甜都珍惜着，一点都不浪费。”

老奶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块自己做的西瓜糖：“我把这个放在展柜里，给那些战士们，希望他们能尝到我们现在的甜，知道他们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南宫婉看着展柜里的西瓜皮、西瓜酱和西瓜糖，心里满是温暖。那些在战壕里生长的瓜苗，那些跨越次元的甜，早已把过去与现在紧紧连在一起，让每一份平凡的美好，都带着对英雄的致敬，在时光里慢慢发酵，甜得悠长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