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声像心跳一样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杨樱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摸出藏在枕头下的粉笔盒。室友们睡得正熟,一个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窗边,何颂宁的脸贴在玻璃上,月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他做了个"过来"的手势,嘴角挂着那种惯有的、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笑。
杨樱玖踮着脚尖走到窗前,推开事先松动的插销。夜风立刻灌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
何颂宁"爬上来。"
何颂宁指了指窗台,
何颂宁"外面有水管。"
杨樱玖这才发现窗户虽然装了栏杆,但两根铁条之间的宽度刚好容得下一个瘦削的人侧身通过。她犹豫了一秒——摔断腿可不划算——但何颂宁挑衅的眼神让她下定了决心。
她把粉笔盒塞进裤兜,双手撑住窗台,小心翼翼地往外钻。铁栏杆刮过她的肋骨,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但终于成功挤了出去。
何颂宁"不错嘛。"
何颂宁的声音近在耳边,带着薄荷糖的气息。他抓住她的手腕帮她稳住身体,
何颂宁"水管很结实,跟着我。"
杨樱玖低头看去,一根生锈的水管沿着外墙垂直而下,固定在几个铁环里。何颂宁已经像猫一样灵巧地爬了下去,仰头等她。
她的掌心出了汗,差点在第一次握紧水管时滑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肋骨。但当她看到下方何颂宁伸出的手,某种奇怪的安全感涌了上来。
踩到坚实的地面时,杨樱玖的腿还在发抖,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杨樱玫:"这太疯狂了。"
何颂宁"才刚开始呢。"
何颂宁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何颂宁"后门的备用钥匙,我从教务处'借'的。"
他们贴着建筑物的阴影移动,避开巡逻的警卫。杨樱玖这才注意到何颂宁穿了一身黑,连球鞋都是深色的,显然早有准备。
杨樱玫"你经常这么干?"
她小声问。
何颂宁"第三次。"
他回头冲她眨眨眼,
何颂宁"前两次只是踩点。"
储物室后面确实有一面空墙,被一棵大槐树的阴影笼罩着,隐蔽得恰到好处。墙面有些剥落,但足够平整。
何颂宁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手电筒,咬在嘴里,光束照亮了墙面
何颂宁:"画吧,艺术家。"
杨樱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在画室里,她可以对着静物或模特画上几个小时,但此刻面对这面空墙,无数想法在脑中冲撞,却不知从何下手。
何颂宁"不知道画什么?"
何颂宁拿下手电筒。
杨樱玫"选择太多了。"
杨樱玖咬着下唇。
何颂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墙上
何颂宁:"那就画你最想打破的东西。"
他的手掌很暖,几乎有些发烫。杨樱玖感到一股电流从接触点窜上脊背。她抽出手,拿起一支粉笔,开始在墙上勾勒。
起初只是几道凌乱的线条,但很快,一个图案逐渐成形——一只被锁链束缚的鸟,翅膀却展开着,随时准备冲破枷锁。杨樱玖完全沉浸在创作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危险,甚至忘记了何颂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