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风摸了把脸，想说句没哭，却不想对方先他一步道：“好好，我们小风最坚强了，怎么会哭呢？肯定是沙子进了眼睛”

听闻这些话，凯风干脆也不擦了，任由眼泪往下淌，在他缺失亲情的童年里，老宗主给了父亲一般的关怀，对他和蓝月一视同仁，比他父亲要称职多了

只是变故来的太快，突然恢复数年记忆他也只能叹息没能见到老宗主最后一面，这些本就该有的悲伤缓慢的在如今回报给了自己

“若你听见这些话，想必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自己的儿子命悬一线却无能为力，只能派人求你，我知道你心软，绝不会看着蓝月去死，我答应你日后所求无有不应，却没想到变故来的如此之快，让我不能履行承诺，还望小风不要怪我”

凯风淌泪摇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方继续道：“至于晴儿，我不会说什么只是爱子心切的虚伪言辞，无法为她加害你的事情开脱什么，可我更希望小风能自由快乐，不要被困在过去”

凯风一瞬间辨明白了他意思，晴儿是蓝月母亲花长老花晴的小名，也就是老宗主的夫人，当年老宗主与花长老还有洛长老顾长老一同外出，回来时两死两伤，老宗主与花长老也命不久矣，当年宋远引他入魔兽栖息之地，背后想要他命的人恐怕是花长老

谁都知道谋害少主的后果，能让一个小孩子如此坚定去做这些事且事后了无痕迹的，只有对他有再造之恩的花长老了

一时间凯风只觉得讽刺，重伤之下花长老竟然担忧日后自己恢复记忆会将自己甘愿献出的魂魄取回，她究竟知不知道剖魂之痛意味着什么？还是说她太知道剖魂之痛，所以不想让蓝月也经受呢？

他的一片真心换来的竟然是这种差点要了他命的揣测吗？

蓝宗主继续道：“小风，我没有太多时间，只是我得告诉你，蓝月看见的未来，一切发生在神陨之地，潮汐轮逆转法阵，人间浩劫重临，而最后，宗主以身祭阵拯救了这世间”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大到让凯风忘记了悲伤，他怔怔的看着逐渐变淡虚影，脱口而出：“未来可以改变吗？”

蓝宗主说：“被提前窥探的未来就有了变数，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改变”

“再见了，小风”

轻飘飘话音几不可闻，眼前便重归虚无，他揉了揉额角，有些苦恼道：“顾云清，你也看了这些记忆吗？”

“没有”顾云清否认

凯风虽然看不见，却好似直接洞穿了他：“七长老，你真的没看吗？”

这句话点醒了顾云清，他刚来时叫的是宗主若非看见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叫从前没叫过的称呼

他只得承认：“我看见的记忆中老宗主叫我云清，我们看见的应当不一样”

凯风不明白：“那你刚刚为何变了称呼”

顾云清沉默几秒，见骗不了对方才道：“老宗主说未来我会成为月族的宗主，可……”

这样说凯风便明白了，若非宗主离世或犯什么大错，宗主之位是不会变更的，顾云清知道老宗主绝不会信口开河，那么如此说，便很有可能是凯风会死，宗主不得不换人，担忧与慌张下便叫了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