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尖锐刺耳，划破午后沉闷的空气。
你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本书塞进背包，拉上拉链。
余光捕捉到克洛伊略显仓促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
你勾了勾唇角，动作依旧不紧不慢，跟了上去。
校园小道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嬉笑着走过，阳光被树叶切割成细碎的光斑。
你刻意与前方的克洛伊保持着几步距离，像个耐心的猎手。
前方忽然冲出四五个女生，身形高挑，带着不善的气息，径直挡住克洛伊的去路。
为首的那个，染着张扬的发色，二话不说扬起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狠狠甩在克洛伊脸上。
克洛伊被打得一个趔趄，金色的头发散乱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周围有零星视线投来，带着或好奇或漠然的神色，却无人靠近。
“你就是克洛伊？”领头的女生声音尖利，手指几乎戳到克洛伊鼻尖，“把我妹妹的手弄断，很得意是不是？”
克洛伊低垂着头，肩膀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暴露在外的指节因用力紧握而泛白。
那群女生开始推搡她，嘴里吐出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真是瞌睡送枕头。
你踱步上前，不偏不倚地挡在克洛伊身前。
“差不多行了。”平淡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领头的女生停下动作，上下打量你，脸上露出明显的轻蔑。
“哪来的矮子，滚开，别多管闲事！”
她似乎觉得被打断很不爽，反手又是一巴掌，目标明确地扇向你的脸。
啪！
力道不轻。
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疼起来，一股铁锈味迅速在口腔弥漫开。
你微微偏着头，任由一丝温热的液体顺着下颌滑落，在白色的校服上晕开一小点暗红。
“呵。”一声极轻的笑从喉间溢出，舌尖无意识地抵了抵破损的口腔内壁。
“就这点力气？”你抬起眼，看向面前的女生，“没吃饭吗？”
顿了顿，你再次开口，带着一种近乎邀请的平静。
“来啊，打我。”
那女生果然被激怒，眼中燃起显而易见的怒火，再次扬起手。
“找死！”
她的手腕在半空中停住，被一只手牢牢截住。
你攥住那只手腕，感觉就像捏住了一截干枯的树枝，脆弱得不堪一击。
指尖稍一用力。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异常清晰，在骤然安静的空气里格外刺耳。
凄厉的哭喊瞬间划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你松开手，任由那女生抱着开始变形的手腕瘫软下去，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你等着！我们不会放过你的！”她的同伴惊慌地扶起她，撂下几句色厉内荏的狠话，脚步踉跄地仓皇逃离。
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废物。
你不屑地撇了撇嘴，对那威胁毫不在意。
转身。
克洛伊还站在原地，脸上泪痕交错，被打的颧骨高高红肿，唇角也破了，渗出的血珠凝固成暗色的小点。
那点点猩红，像某种信号。
血液的甜香仿佛就在鼻尖萦绕，一种古老而原始的渴望开始在血管里奔涌、叫嚣。
你强行压下那股突如其来的躁动，逼迫自己移开视线，落在别处。
走近一步，从校服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面巾纸，抽出一张。
动作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生硬，轻轻擦拭她脸颊上未干的泪水。
“眼泪没用。”你的声音平淡无波，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如果不反击，她们只会更变本加厉。”
克洛伊只是低声啜泣，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发抖，像风中残叶。
你将剩下的小半包面巾纸塞进她冰凉的手心。
“自己擦擦。”
不再多言，你转身迈步，准备离开。
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继续在这里停留。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一个迟疑的、带着颤抖的呼唤。
“等等……”
你停住脚步，动作缓慢地转过身。
视线自然下落，定格在她拽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
苍白，颤抖，指尖滚烫的触感传来。
克洛伊像是被冻到一般，触电般猛地缩回手，转而紧紧攥住那包被体温捂得有些微热的面巾纸，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呐，还带着未干的哭腔，显得格外脆弱。
“谢……”那个音节轻得几乎听不见。
“谢我？”你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为什么？”
克洛伊瑟缩了一下，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不安地绞着手指，不敢看你。
她脸上的红肿似乎更明显了，唇角那点凝固的血珠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妖异的暗红色。
那点点猩红再次蛮横地刺入你的视网膜。
喉咙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必须压下去。
那不是食物。
血液的甜香却像有了生命，固执地、一次次地冲击着你紧绷的神经，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你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那抹诱人的暗红上移开，看向她颤抖的睫毛，看向她紧攥着的面巾纸。
但那味道，那颜色，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刺激着每一个感知末梢。
你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内部某种东西正在苏醒，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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