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划过克洛伊的手腕内侧。
皮肤下,那魔法的脉搏因触碰而加速跳动。
校车内的灯光骤然刺目,惨白的光线勾勒出克洛伊脸上的惊惶,无所遁形。
杰罗姆枪管的冰冷透过皮肤,寒意浸入骨髓。
但这远不及那三个字带来的冲击,仿佛重锤砸碎了脆弱的平静。
“吸血鬼。”
这词语如毒蛇,在你与克洛伊之间无声游弋,吐着冰冷的信子。
克洛伊的呼吸猛地一窒,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手从你温热的掌心中仓皇抽离,如同被火焰灼伤。
这细微的挣脱,尖锐地刺痛了你的神经,比枪口的威胁更甚。
“你认错人了。”你迎上杰罗姆的视线,异常平稳,全无身处枪口下的慌乱。
心脏在胸腔内狂跳,但外表必须维持镇定。
杰罗姆咧开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牙齿在灯光下泛着不祥的光。
枪管贴着你的下颌线缓缓移动,带着戏谑的凉意,像爬虫的触足。
“认错人?那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谁?”他的视线钉在克洛伊身上,其中闪动着令人作呕的兴致,毫不掩饰。
克洛伊在他逼视下瑟缩着,肩膀蜷缩,脸孔惨白失色,像一张易碎的纸。
“离她远点。”你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肉,疼痛帮助集中精神。
“噢——”杰罗姆拖长了音调,充满恶意,享受着此刻的掌控,“你在保护她?真是感人。”
他歪头打量着克洛伊,眼神如同屠夫在评估牲畜,每一个细微的颤抖都被他尽收眼底。
车厢里其他学生的啜泣与尖叫模糊成了背景噪音,遥远而不真切。
世界压缩到只剩下三个人——你,克洛伊,还有杰罗姆。以及那把冰冷的枪。
克洛伊的嘴唇无法抑制地颤抖,牙齿轻轻叩击。
她的问题轻飘飘地散在空气里,几乎听不见,却字字清晰地扎入你的耳膜。
“诺拉…他说的是真的吗?”
疑问像一根细针,刺破了你努力维持的平静表象。
杰罗姆夸张地瞪圆眼睛,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用枪管抬起你的下巴,力道不大,侮辱性极强。迫使你对上他的视线。
“哇哦,她居然不清楚?太令人伤心了,你对自己的小女朋友保守秘密?”他的语气带着虚伪的同情。
秘密。这个词像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口。
“闭嘴。”你终于开口,低哑,暗藏危险。喉咙干涩发紧。
杰罗姆夸张地挑高眉毛,脸上是假惺惺的惊诧,表演欲十足。
“哎呀,露出獠牙了?在你的小女朋友面前?”他侧头,枪口并未移开。
克洛伊猛地扭头看你,瞳孔因极度的惊骇而收缩,里面映出你的脸,却又仿佛看见了别的什么。
她把自己更深地塞进座位角落,身体紧贴冰冷的车壁,拼命拉开与你的距离。那动作充满了决绝。
“你怎么会——”克洛伊的声音破碎,卡在喉咙里,后面的话语被恐惧吞噬。
你从未见过她如此害怕,即使面对枪口,她的恐惧也未曾这样赤裸。
杰罗姆得意地笑出声,枪口微微偏转,威胁却未减少分毫,反而因这进展而更加兴奋。
“啊,多么悲惨的真相。小姑娘,你不该跟这种生物混在一起。”他用一种悲天悯人的口吻说着最残忍的话。
车厢前部传来杰罗姆同伙的呵斥,粗暴地压制着其他学生的骚动。“都老实点!”
混乱的声音提醒着你,这里不只有你们三个。
“这跟她无关。”你再度直面杰罗姆,冷硬如冰,“你的目标是我,放过她们。”
必须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自己身上。
杰罗姆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大笑,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天啊!你真当自己是这出戏的主角?”
他俯身逼近,温热的气息喷在你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血腥预兆。“亲爱的,你只是个额外收获。”
你飞快地瞥向克洛伊。
她脸色惨白得吓人,像失去了所有血色,双手死死抠着座椅边缘,指节泛白,用力到骨节突出。
她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用力咽下,喉头滑动,带着无声的哽咽。
“克洛伊。”你轻唤她的名字,努力让声音保持镇定,尽管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无论他说什么,请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这句话苍白无力,连自己都难以说服。
“噢,太感人了。”杰罗姆假模假样地抹了抹眼角,那里并无泪水,只有纯粹的恶意。“差点让我流泪。”
他动作粗暴地抓住你的下颌,手指像铁钳一样收紧,迫使你仰头,直面他扭曲的脸。
力道之大,让你听见了自己颈骨的轻微错响。
疼痛沿着脊柱蔓延,但更痛的是克洛伊眼中破碎的信任。
“告诉她啊,诺拉。”杰罗姆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紧贴着你的耳朵,“告诉她你上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告诉她你曾经怎样撕开人类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