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陷入短暂的沉默，脑中飞速权衡利弊。
放弃信息等于自寻死路。
一个吻……只是肉体接触，不会改变任何事。
只是……恶心。
极度的恶心。
“就一个吻。”你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嗓音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嘶哑。“然后所有信息，一字不落。”
你厌恶自己做出的选择，厌恶被情势所迫，厌恶杰罗姆脸上那副得意的表情。
“成交。”杰罗姆眼中闪过胜利的光芒。
你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感受。
感觉他的呼吸逼近，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
内心深处的防备和翻腾的厌恶交织。
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肉。
他的嘴唇贴上来的瞬间，你的身体彻底僵直。每一寸肌肉都收紧到极致，绷得发疼。
那接触点传来的、陌生的炙热感，让你产生一种荒谬的矛盾心理。
既想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接触，又有一种被蛊惑的、几乎要沉沦下去的错觉。
这感觉陌生又危险。
扣在你腰间的手臂猛然收紧。
力道之大，将你狠狠压向冰冷的墙面。后背撞上坚硬的触感，激起一阵闷痛。
位置瞬间调换，你成了被困住的那一个。
墙壁冰冷，他的身体却滚烫。
原本以为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刹那间变得充满侵略性。
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掠夺着你的呼吸。
舌尖撬开你的齿关，探入，纠缠。
大脑一片空白。
有那么一两秒，你甚至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剩下感官被强行放大的混乱。
本能终于战胜了短暂的震惊，屈辱感像毒液一样蔓延全身。
积压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你毫不犹豫地，一口咬在杰罗姆的嘴唇上。
噗嗤。
利齿刺破皮肉。
毫不留情。
浓郁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迅速弥漫开。铁锈般的甜腻，令人作呕。
杰罗姆闷哼一声，动作停滞。
趁着他吃痛、力道松懈的瞬间，你用尽全力将他推开。
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只有窗帘被带起的微风轻轻拂动，证明你刚才确实存在过。
“明晚九点，韦恩儿童慈善晚会。”
杰罗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隔着距离，却异常清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奇异的、满足的意味。血腥气混杂在话语中，透出一种诡谲的诱惑。仿佛疼痛和流血反而让他愉悦。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你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小巷里弥漫着潮湿气味，混杂着垃圾腐败的酸臭。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燥热。
杰罗姆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韦恩儿童慈善晚会，猎人的消息就在那里。
嘴唇上残留着异样的温度和铁锈味，挥之不去，那感觉黏腻又灼热。
你抬起手背，粗暴地擦过嘴唇，一次又一次。
皮肤被擦得发红，甚至有些刺痛。但那种感觉依旧顽固地存在着，像是烙印。
心脏不规则地跳动着，清晰有力，撞击着胸腔。记忆中某些早已被压抑、被遗忘的感觉，似乎在重新苏醒。
你震惊于自己还能感受到这些。
是愤怒？
当然有。
是厌恶？
毋庸置疑。
还是……更复杂，更难以言喻的东西？
那一瞬间的失神，那几乎沉沦的错觉。
是什么？
你不敢深想，也不愿去想。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嗡嗡作响，打断了混乱的思绪。
屏幕亮起，显示着克洛伊的名字。
你盯着屏幕，莫名感到一阵罪恶感。
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迟迟无法按下。
该回复什么？
该告诉她什么？
又该怎么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无法解释。
另一边，杰罗姆心情极好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手臂交叠枕在脑后，悠闲地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
灯光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他伸出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被你咬破的嘴唇。
伤口还在渗血，尖锐的刺痛和血液的甜腥味在口中扩散开。
非但没有引起不快，反而带来一种病态的愉悦。
一种征服与被反抗交织的快感。
“呵……”一声低笑从喉咙里溢出。
“明晚见，我的小猫。”杰罗姆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语。
声音轻柔，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占有欲，仿佛你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手指在空中虚虚描绘，像是在勾勒一个的轮廓。
你的挣扎，你的愤怒，你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以及那短暂接触时，你身体的僵硬和战栗。还有最后那凶狠的一咬。
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有趣。
比预想中更有趣。
这只不驯服的猫，终于露出了爪子。
他喜欢这种挑战。
喜欢这种带有血腥味的追逐游戏。
明晚的慈善晚会，会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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