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被饿醒的。
眼皮沉重，睁开时，视线里还带着一片模糊的泛红。
杰罗姆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圈着你，把你整个人都嵌在他的怀里，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丝毫松懈。
冬天的寒意渗透了房间，唯有他的胸膛是一片滚烫的暖源。
你动了动，酸软的腰肢立刻传来抗议的信号。
身上套着他宽大的衬衫，布料上是他干净的洗衣液气味。
你贴着他的胸口，耳廓下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
他睡得真沉。
他就不怕你一怒之下，真的挖出这颗心脏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你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
一片湿热的气息拂过你的额头。
你仰起脸，杰罗姆的下颌线干净利落，没有一丁点胡茬。
这张脸，曾经让你那么心动。
你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他修长的脖颈上。
那里有两个深红色的点，像烙印一样清晰。
是你留下的。
一股原始的饥饿感再次涌上，你凑过去，对准那两个旧印记旁边的皮肤，张口咬了下去。
没有预想中温热的液体涌入喉咙。
只有牙齿陷入皮肤的钝感。
你把他咬醒了。
杰罗姆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就看见你埋在他的颈侧，正不甘心地换了个位置，准备再来一口。
他宽大的手掌盖在你的头顶，揉了揉你的头发，嗓音因刚睡醒而带着一种粗粝的沙哑，“饿了？”
两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你愕然地松开口，杰罗姆的脖子上只多了两个湿漉漉的、浅浅的牙印。
你用舌尖抵了抵自己的牙齿。
尖利的獠牙不见了。
吸食血液全靠獠牙刺破动脉，那对獠牙是你作为吸血鬼的力量与象征，如今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杰罗姆给你注射的药剂……它会暂时把你变成人类。
你常年以血液为食，即使对鲜血的渴望被药物抑制，身体的本能依旧在饥饿时叫嚣着寻找唯一的食粮。
杰罗姆看着你没喝到血，委屈地一瘪嘴，索性把脸整个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用后脑勺对着他。
他胸腔震动，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这笑声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你紧绷的神经。
你心里本就窝着火，被他一笑，火气更是腾地一下窜了上来。
你猛地回头，瞪着他，用尽全身力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威胁，“小心我吸干你的血！”
你的嗓音天生细软，此刻又没了红瞳和尖牙的加持，这句狠话脱口而出，非但没有半分震慑力，反而像小动物在赌气时亮出的、毫无杀伤力的爪子。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诱人。
像一只刚刚断奶，却试图龇牙咧嘴威吓别人的小猫。
杰罗姆几乎是立刻就想把你按住，狠狠地亲吻，直到把你欺负得哭出来为止。
他不仅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一个翻身，天旋地转。
你被他牢牢困在身下，他红色的脑袋埋在你的颈窝里，鼻尖蹭着你敏感的皮肤。
“你说你怎么能这么软呢？嗯？”
你就只是口头上逞强一下，完全没料到他会真的扑过来。
昨晚那些混乱又磨人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他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你已经领教得够够的了。
你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腰间的酸痛感在提醒你反抗的下场。
你忍不住扭了扭腰，试图躲避他带来的压迫感，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不易察服的颤抖。
“爹地….我腰疼。”
面对杰罗姆，硬碰硬只是自讨苦吃，主动示弱才是最有效的武器。
他已经明确命令过你，要一直这样称呼他。
昨晚，他更是乐此不疲地逼着你一遍遍地叫。
他似乎对这个称呼有着异乎寻常的执念，只要你叫出口，他的动作就会温柔许多。
如果叫他两声就能让他放过你，那对目前的你而言，不过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果然，杰罗姆很受用。
他按下了脑海里翻腾的念头，停下手上的动作，手臂穿过你的腰下，抱着你又是一个翻身。
这次，换成了你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
你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刚要动作，又被他一只手按了回去，脸颊重新贴上他温热的胸膛。
“乖，不碰你。”他的声音在你头顶响起，“爹地给你揉揉，不然等会儿该走不了路了。”
一只温热的手掌果然贴上了你的后腰，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
他的掌心很烫，温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缓解着肌肉的酸胀。
“难受吗？”
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到你的脸颊上。
见他真的只是安分地帮你按摩，你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甚至还安心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发出一个细小的鼻音。
“嗯。”
仅仅是一声撒娇，就换来了杰罗姆心甘情愿、不厌其烦地为你服务。
他揉了整整一个小时。
腰间的酸痛确实缓解了大半，你在他规律的动作和温暖的怀抱里，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竟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杰罗姆垂眼看着怀里的人。
像一只找到了暖炉的小猫，毫无防备地蜷缩着。睡着时，脸颊还在他胸口无意识地蹭了两下，像是在寻找更舒适的位置。
他俯身，凑到你的耳边，用只有你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
“等药效过了，你就不会这么乖了。”
“不过没关系。”
他的唇几乎贴上你的耳廓，气息灼热。
“爹地有的是办法，让你再变回现在这个样子。”
睡梦中的你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安地蹙了蹙眉。
他低头，在你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像是在给自己的所有物盖上独一无二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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