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感受到背后墙壁的冰冷,和面前男人身体的炙热。
他的手还停在你的脸颊上,拇指的薄茧轻抚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至少你诚实了。”你推开他的手,掌心触及一片滚烫。
杰罗姆没有后退,反而靠得更近,将你最后一点可供呼吸的空气都夺走。
“诚实?”他笑了,胸腔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你想要诚实,我就给你诚实。”
他的手重新抚上你的脸,动作却粗暴了些,指尖几乎要嵌进你的皮肤里。
“我确实自私,我确实占有,我确实嫉妒。”杰罗姆的绿眼睛里闪烁着危险而坦然的光芒,“但这又怎样?”
另一只手猛地按在你耳边的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彻底堵死了你所有的退路。
“爱本来就是自私的。”
他的气息拂过你的额头。
“谁规定爱必须是无私的?谁规定爱必须是放手?”
你试图侧身从他胳膊下钻出去,但那条手臂像钢铁铸成,纹丝不动。
“那些说爱是放手的人,只是因为他们不够爱。”
杰罗姆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布道般的狂热,“真正的爱,就是想要拥有,想要独占,想要对方的每一根头发、每一次呼吸,都永远只属于自己。”
“那不是爱。”你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那是病态。”
“病态?”
杰罗姆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突然爆发出大笑。
“哈哈哈哈——病态?”
他的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刺耳又疯狂,震得你耳膜发痛。
“我杰罗姆·瓦勒斯卡什么时候不病态过?”
笑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收敛了所有表情,只剩下那双绿眼睛里翻滚的漩涡。
“我杀过人,我放过火,我把这个城市搅得天翻地覆。”
他的手指勾起你的下巴,强迫你抬头,“但你知道吗?这些,所有这些加起来,都比不上我对你的感情来得疯狂。”
你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那种赤裸裸的、不加任何修饰的坦白。
杰罗姆·瓦勒斯卡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疯狂,但这一刻,他连最后一层用戏谑和玩笑织成的伪装都撕掉了,将那颗鲜血淋漓、跳动不休的心脏直接捧到了你面前。
这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你感到寒冷。
“你真的疯了。”你轻声说道,几乎只是嘴唇在动。
“疯了?”杰罗姆愉悦地歪了歪头,绿眼睛里重新闪烁起那种令人不安的兴奋光芒,“我早就疯了,宝贝儿,这有什么新鲜的?”
他的手指从你的下巴缓缓滑到脖颈,指腹下的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那动作缓慢而危险,像一条毒蛇在选择下口的位置。
“但你知道什么让我最疯狂吗?”
他凑近,嘴唇几乎贴上你的耳朵,温热的气息让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你。”
“是你居然还试图用道德来约束我。”
你浑身一震,猛地伸手去推他的胸膛,却像推在一堵烧得滚烫的铁墙上,撼动不了分毫。
“我杀过无辜的人,你没有试图改变我。”杰罗姆的声音就在耳边,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样烫人。
“但现在,”他顿了顿,似乎在品味这句话的荒谬,“我说我爱你,你却要站出来,教我什么是真正的爱?”
这个逻辑太过扭曲,以至于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无法辩驳的闭环。
你的大脑一片空白。
“因为爱不一样。”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尽管有些干涩。
“哦?”杰罗姆挑眉,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好整以暇地看着你,“有什么不一样?”
“杀人是你的选择,放火是你的选择,那些都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强迫自己直视那双疯狂的绿眼睛,“但爱情需要两个人。它关乎我,也关乎你。”
“你不能强迫我,接受你的这种‘爱’。”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杰罗姆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那股灼人的热度也随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能冻结骨髓的阴冷。
“强迫?”
他的手收紧了,力道大得让你的下颌骨生疼。
“谁说我要强迫你了?”
这句话如此轻柔,却比他之前的任何咆哮都更让你心惊。
他的身体还困着你,他的手还钳制着你。他所有的姿态都在嘶吼着“胁迫”与“禁锢”。
可他的嘴里,却吐出了全然相反的词句。
这矛盾让你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死机。
“你把我困在这里,不让我离开,”你艰难地开口,“这不是强迫是什么?”
“你知道吗?”他突然开口,像是不耐烦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戒备地沉默着。
“我刚才说的,关于我有多爱你,那些都是真话。”
“我确实爱你。”杰罗姆耸了耸肩,一个细微却充满嘲弄的动作,“但我从来没说过,需要你用同样的爱来回应我。”
你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你茫然的样子,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
“我更没说过,要强迫你接受我的爱。”
他继续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拥有你,让我能随时看见你,触碰你。”
“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你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他平稳得可怕的呼吸。
他想要的不是相互的爱,而是单方面的占有。
他不是要你的心,他只是要你这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杰罗姆主动打破了僵局。
他松开了钳制你下巴的手,转而牵住了你的手。他的掌心干燥而温热,与方才的暴戾判若两人。
“不聊这些无聊的东西了。”
他拉着你的手,像一对最普通的情侣。
“一个浪漫的约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