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在杰罗姆怀里。
指尖在他温热的胸口画着不成形的圈,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标记自己的所有物。
这颗心脏为你而跳,却也因你而日渐衰弱,你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搏动之下潜藏的疲惫。
你扯下杰罗姆脖子上那个碍事的皮质项圈,那东西是你不久前心血来潮给他戴上的,象征着驯服与占有。
现在,你厌倦了。
项圈被随手扔到床下,金属扣撞击地板,发出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卧房里格外刺耳。
你颇为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颈,皮肤相贴的触感让你短暂地感到一丝满足。
“爹地,我饿了。”
你的语调带着撒娇的黏腻,尾音拖得长长的,像一把淬了蜜的钩子,能轻易勾走人的心魂。
杰罗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扶住你的后脑勺,将自己的脖颈完全暴露出来。
你没有动,只是用指腹摩挲着他颈侧的动脉,感受着那里的脆弱搏动。
你很清楚,他可撑不了你喝多久。
你隔三差五就这么咬他,生命力流失的速度远超常人的想象。照这个趋势,他活不过这个月。
但你不想让他死,至少暂时不想。一个如此有趣的玩具,不多玩一会儿实在可惜。
你抬头,吻了吻杰罗姆脖子上那些旧的、尚未完全愈合的咬痕。每一个印记都是你所有权的宣告,也是他生命倒计时的刻度。
“今天不想喝爹地的。”你刻意做出乖巧的模样,用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说道,“你看,这里都还没好全呢,再添新伤就不漂亮了。”
你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他的反应。他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等待你的下文。
“我不想弄疼爹地。”你继续编织着谎言,每一个字都包裹着虚假的温情,“爹地带人回来给我,好不好?”
即便你那蛊惑人心的能力对他无效,他也总是轻易地被你哄骗。
或者说,他心甘情愿地坠入你编织的任何一个陷阱。
“好。”他应允。
“我不喜欢太吵的,也不喜欢太脏的。”你补充着要求,像是在点一份外卖,“最好是那种看起来体面,骨子里却烂透了的伪君子。他们的血,喝起来最有味道。”
“等我。”
他低头回吻你的额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翻身下床。
你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捡起散落的衣物穿上,他的动作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仿佛只是出门去买一份夜宵。
你翘着腿,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看他扣上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然后消失在门后。
门被轻轻带上,发出“咔哒”一声。
房间重归寂静。
你倒想看看,他会不会选择干脆地一走了之。
毕竟,你从未用任何能力束缚过他。他想走,随时都可以。门没有锁,世界那么大,逃离一个怪物难道不是最符合逻辑的选择吗?
你赤足下床,走到窗边,推开那扇沉重的落地窗。夜风灌入,吹起你丝质的睡裙。
夜色浓重,城市的灯火像一盘被打翻的廉价珠宝,散发着混乱又诱人的光。每一盏灯下,都可能有一个鲜活的生命,一颗跳动的心脏。
楼下,杰罗姆的身影融入稀疏的人流,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他会去哪里?会怎么做?
是去街角随便拖一个醉鬼,还是会去那些鱼龙混杂的酒吧,挑选一个看起来就命不久矣的瘾君子?不,他不会。他总是能精准地捕捉到你的喜好。
你从不关心过程,只在乎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