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门锁转动。
这么快?你有些意外。
门被推开,杰罗姆回来了。他手里拖着一个不断挣扎的男人,像拖着一袋不情愿的垃圾。
男人的嘴被工业胶带封住,手脚被粗糙的绳子潦草捆着。
杰罗姆的额角渗出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他急于回来复命,连准备工作都做得相当敷衍。
杰罗姆将那个“礼物”推到床边。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毯上,惊恐地呜咽着,徒劳地扭动身体。
他身上的西装质料不错,即便此刻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但看得出价值不菲。手腕上那块表的价钱,大概够普通人活上好几年。
完美。
你满意地笑了。你从床上跪起来,凑过去,本想奖励杰罗姆一个吻。
可那个男人发出的噪音实在令人烦躁。那“呜呜”的哀鸣像钝刀子割着耳膜,破坏了这难得的温情气氛。
你不耐烦地瞥了那个牺牲品一眼,嘴唇轻启。
“闭嘴。”
瞬间,男人的挣扎停止了。他僵住,像一个被抽掉所有零件的木偶,只有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
杰罗姆看着这一幕,一个问题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不催眠我?”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却又在情理之中。他见过你无数次使用这种能力,轻而易举地操控人心,让那些凡人如提线木偶般任你摆布。
可你从未对他用过。
你闻言,伸出双臂,重新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你凑到他耳边,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一丝冰凉的甜意。
“催眠你?”你轻笑起来,“那多没意思。看着一个没有自我意志的傀儡对我摇尾乞怜,和玩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你顿了顿,用指甲轻轻划过他的喉结,感受着那里的脉动。
“我喜欢看你挣扎,看你在理智与欲望的边缘徘徊。我喜欢你清醒地沉沦,主动地堕落。这比任何催眠都让我着迷。”
你退开一些,直视着他。
“而且,你怎么确定,自己现在就不是被催眠的状态呢?也许你对我的感觉,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我植入你脑海里的一个剧本。”
你饶有兴致地等待,欣赏着他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动摇或困惑。
杰罗姆没有回答。他低头,深深地吻住你。
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与以往的温存截然不同。他不再是被动接受的一方,而是在主动索取。
他含混地吐出几个字,气息灼热。
“我是自愿的。”
这句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你游戏心态的核心。
他不是被你蛊惑的傻瓜,他是一个清醒地选择与魔鬼共舞的赌徒。
你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癫狂。你推开他,胸口因大笑而起伏不定。
“杰罗姆,杰罗姆……”你念着他的名字,像是在品尝什么绝世佳肴,“你真是……你真是……”
你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你比我想象的,要好玩一万倍。”
你不再去看那个作为“祭品”的男人。他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是一个引子,一个道具,引出了你和杰罗姆之间更深层的、更扭曲的真相。
重要的是你面前的这个人。
“自愿的?”你重复着他的话,语气里满是玩味,“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没有这些能力,就算我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你也会为我做这些事?为我去绑架,为我去杀人,为我献上一切?”
“我会。”杰罗姆姆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为什么?”你追问。
“没有为什么。”杰罗姆捧起你的脸,强迫你正视自己,“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爱?”
这个词让你觉得荒谬又可笑。你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生理性的厌恶。
“别用那个词,杰罗姆。那太廉价了,也太无趣了。”你冷下脸,“你那不是爱,是病态的依恋,是自我毁灭的倾向。你骨子里是个无可救药的赌徒,只是在我身上找到了一个让你沉溺的借口。”
“随你怎么定义。”他毫不在意你的嘲讽与剖析。
这场对话的走向完全超出了你的预料。
你以为自己是掌控者,是游戏的制定者,却发现棋盘上的另一位玩家,早已看穿了所有规则,并且乐在其中。
他不是你的棋子,他心甘情愿地将自己摆在棋盘上,享受着每一次被你移动的战栗。
这种认知让你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一种棋逢对手的快感。
你捧着杰罗姆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再是挑逗,也不是奖赏,而是一种全新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