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吗’?苏子婴慷慨激昂的演说,让陈楚楚心里也跟着有些激动。她为之付出的,本该回报给她,不是吗,会心一笑后,抬手示意苏子婴站起来说。
苏子婴便把他的后续计划和盘托出:“首先,杀掉韩烁,并将其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模样,少城主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只要她闹腾起来,就能大做文章,城主若要袒护正好一起推翻,一旦民怨沸腾,二郡主就能顺势接管花垣。接着,将少城主的命赔给玄虎,那他们就不好在明面上大动干戈,但玄虎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可以暂时退让,以乌石矿做为和谈条件与之周旋。玄虎城主唯一的儿子死了,他就得选人过继,说不定还会被取而代之,如此这般玄虎城内一定会有争斗,我们便可趁其内耗之机拿下玄虎,永除后患。”
陈楚楚这才发现,她完全低估了苏子婴的意图,是真的聪明到仅凭少量信息就想出这么阴毒的法子,还是说早有预谋。某种不安的情绪或者说真相呼之欲出,被陈楚楚压了下去,不管苏子婴是不是提前谋划的,反正结果都是对她有利,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必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有所畏惧、临阵脱逃。
只是多年的隐忍似乎变成了习惯,突然发现芊芊的命运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时,陈楚楚心里陡然升起一丝悲凉,她之前可没想过要取芊芊的性命,顶多是流放在外,眼不见心不烦而已。可芊芊的性格陈楚楚是知道的,若按照苏子婴的计划行事,韩烁一死,芊芊必会拼个鱼死网破,自己现在的恻隐之心有可能就是日后的杀身之祸。
久未闻言,苏子婴抬头一看,对上了二郡主意味深长的双眼。苏子婴没有胆怯,那怕他已经从二郡主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许对他的怀疑或揣测,依旧面不改色的再次恭敬行了个礼,“二郡主若信得过我,韩少君的事就交给我来办,我绝不会让二郡主失望的。”
陈楚楚略微点了个头,“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待苏子婴走后,梓竹悄悄说道:“这苏子婴够狠的啊,一下子就把城主、少城主还有韩少君的命都算计了。”
“只怕还不止这些……”陈楚楚眼神冰冷地瞧着外面的天气,刚刚还是晴空朗日,现在已经开始阴云密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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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里,韩烁跟没事儿人一样,正在锻炼身体。虽说外面已经入夏,但这牢狱里还是阴冷潮湿的很,枯坐久了寒气就会从脚底往身上蔓延。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好一直窝在被子里,便起来活动活动。
热身运动才做了一半,韩烁回转腰身时,正好看到苏子婴端着茶水,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在他牢房外愣怔。
韩烁笑着打了个招呼,“哟,来啦。”
从‘莫名其妙’到‘无法理解’到‘横眉冷对’,苏子婴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他来的路上有想过,韩烁可能会愤怒、会指责或者高傲得不理不睬,但绝不可能是这样轻轻松松的,不知大难临头的平静,是不是他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苏子婴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逐而朝旁边的狱卒怒目撒气,“开门之后出去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这个狱卒是个男人,他像是被苏子婴给吓着了,开门关门落锁的动作,做得有些哆嗦,“完事儿您叫我一声。”
韩烁这会儿已经坐在了茶桌前,好整以暇地摆出一副即便落难也要保持的上位者姿态,还用下巴一挑,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示意苏子婴可以坐下了。
苏子婴这才觉得正常,玄虎少君的架子果然到哪儿都得端着,不过也就再端这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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