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是上一篇的一个小彩蛋，第一人称自述～

晏叙自述

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吃过糖，我也从不知道何为“甜”，自从我的混蛋父亲将我带到这个名为“哥谭”的地方，我就知道，亲情的甜，我永远尝不到了。

在我十岁之前，我都像一个木偶一般任凭我父亲的摆弄，即使知道，他将我当做一张一百万美金的支票，我也在卖家面前，留出孩童天真的笑。

我成功被卖家看中了。

我本以为，我脱离了我的父亲，就是逃脱了苦海，但我错了。

我不过是游到了另一片苦海罢了。

这是一场拼性命的富人游戏，奖金非常的诱人，但不能失败。

失败了就死了啊。

我是幸运的，我是唯一的获胜者，但老天与我开了一个恶毒的玩笑，他将我前半生的好运都用在了这场游戏之中。

在获胜者的领奖台，我碰到了晏落，那个与我同病相怜的少年。

他和我说，我比他厉害的多，也坚毅的多，所以，即使我比他小了五岁，我还是成了他的师父。

即使我认为只是一个挂名的。

他和我说，也许，我的父亲也是爱我的，一种，对巨额保险的爱，一种，对金钱的爱。

“看看他看你的眼神，”晏落高坐于树桠上“充满着贪婪，明亮而又热烈。”

晏落看了看我“虽然以后你与他没有什么交情了，但以后，几乎所有人都会用这种眼神看你——就像在打量一件商品，令人恶心。”

也许是感同身受，他将这种事情看得非常透彻。

也是在那天，我学会了一句话。

人潮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

我从此学会了防着任何人，学会了出门时带着匕首与银针，有时，我也会教他一点拳脚功夫——我从不防着他。

因为，我觉得，晏落是一个可以让我把后背交给他的人。

后来，我养了大猫，有了李逵，就算日子苦，但也有了些许的回甘。

有一次，我给他做了山楂全宴，开胃过头了，他与我嬉笑着打闹，第一次让我感到了，我还是个孩子，我还可以拥有童年。

那次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像个孩子一样笑了。

我最爱吃他做的阳春面，让我恍惚间，有一点母亲的味道，我几乎快忘了我的母亲的模样了。

最后一次听到关于我母亲的消息，是我那个酒鬼父亲，他在酒醉中，嘀咕出，我的母亲，在我离开后不久就病逝了。

我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

晏落死在我身后时，我是什么感觉？

我感到的是被潮水所包裹着的无助感，一种被紧紧攥住脖子的无力感，一种……撕心裂肺的撕裂感，我感到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抽走了。

我想像过了所有我与他离别的场景，都是在几十年后，或病逝，或被枪杀，但我从未想过，会是这种结局，来得那么的快。

我也从未想过，那只怀表，会成为我对他唯一的念想。

那时的我，浑身是血。我曾经，会享受浑身散发着血气的感觉，但现在，我才明白，浑身都血。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我曾答应他，会带他去看海。

阿落，我看到海了，那片，世人皆苦的海。

落，我的阳春面很好吃，可惜，我再也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