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人,我们要收摊了,您……”老板娘朝着这边喊道。
阿隐没回话,任然端坐在那里,手上端着茶杯,不急不缓的喝着,全然没有半分要走的迹象。
老板和老板娘将里面的东西收拾好,见阿隐迟迟未动,两人突然对视一瞬,老板先走上前拍了拍阿隐的肩膀,笑道:“这位客人,我们要收摊了。”
“急什么。”阿隐不急不缓道,他身形半分未动。
“这位客人,一会儿就天黑了,最近县里不安全,我跟娘子着急回家。”老板好言相劝。
阿隐却半分好意都不领,一边喝茶,一边笑,“究竟是因为县里不安全,还是着急作案呢?”
此言一出,他身后突然陷入了长久的寂静,阿隐面色不改的喝茶。现在整条街上的人都走完了,只有不远处的酒楼里还透出了些许光亮,些许光亮透到这边,暗黄色的光下无法完全看清楚两人的神色。
老板张了张嘴,还没吐出半句话就被阿隐打断,“你们来这里的时间并不长,正好是在前县令死前的几日。”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阿隐将茶盏放下,“可疑就疑在前几日狱中暴毙之人。”
“又是在那人暴毙前两日……”阿隐字字句句都仿佛将人放在太阳底下炙烤,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让人无从反驳,“虽然前些日子摊子是摆出来了,但却少了一位。”
阿隐终于动了,他缓缓转头,眼神正好对上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的老板,他面上带笑道:“您说是吗?”
老板先是一顿,随后有些愠怒的退后一步,“简直是无稽之谈!”
“不知道客人为何无端污蔑在下,但现在天色已晚,还请您早些离开。”老板撇开眼不与阿隐对视,但他眼底那份怒火叫人瞧着那叫一个真实。
阿隐也不恼,反倒是会心一笑,“不承认也无妨,只是朝廷下派的人很快就到了,如若你们再这样猖獗下去,迟早有一天朝廷会对你们干净杀绝。”
他的语气很轻,听着不像在威胁人。但那威慑力却不容小觑。
沉默数息后,阿隐先一步起身,佛了佛衣袖上的灰尘,他整个人都立在哪儿,看上去宛若仙人下凡,一尘不染。
“今日多有叨扰,得罪了。”言毕,阿隐就顺着街道走了。
待人走后,老板和老板娘才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定银子,那银子下留着张不大不小的纸,老板将银子移开,将那纸条拿出来,定睛一看。
纸条上赫然是一个完整的图案。
那是一朵黑色的花,但是勾勒之人显然比较生疏,只能隐隐画出个大概的形状,却无法画出那花朵的神韵,可只需要这简简单单的一副图,就全然明白了。
带阿隐走出拐角,隐没在黑暗中的燕鸢才现了身。
“主子为何如此婉转?”燕鸢不解道。
“我们需要的是忠心,而不是随时可能反咬主人一口的恶犬。”阿隐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