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横扫,直扑廊檐之下,在宫鸿羽和宫唤羽的葬礼办完后,宫子羽身穿孝衣,坐在屋前面容悲戚无助。
陆观南并未贸然上前坐下,只静静在宫子羽身后站着,衣袂一角翻飞作响,寒意愈发逼人。
至亲的离世,是世界上最难以承受的痛苦,这种痛苦,陆观南太熟悉了。
陆观南知道自己体质怕冷畏寒,也不多加件斗篷。
将身上斗篷解下,抖落掉上面的雪花后,才给宫子羽披上。
纯黑色斗篷上,还携带着陆观南身上未散的温度,和那清冷醉人的酒香,宫子羽冻僵的身体,也因此终于暖和很多。
宫子羽是金繁叫你来的?
问话时头也没抬,眼神直直的盯着前方,不知是不想回头,还是不敢回头。
陆观南他是在担心你。
宫子羽多事。
陆观南我也担心你。
宫子羽闻言别过头去默不作声,只将斗篷裹得更紧了些,二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安静的看着大雪纷纷扬扬。
从斗篷里伸出手,拍了下身旁的空位置,示意陆观南在旁边坐下,宫子羽相信对方明白是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身后很快传来响动,身旁也多了一人。
宫子羽在你心里,是不是也认为宫尚角比我更适合当执刃?
陆观南阿羽,你很聪明,很善良,但是太容易感情用事。
陆观南以后这样的问题,不可再问。
这叫什么?避重就轻迂回战术,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反正回答了就是回答了。
宫子羽不会为难陆观南,他的父兄将他保护的太好了,才养成他容易心软,又桀骜不驯,不愿受家族束缚的性格。
宫子羽可是我...从来都不想当执刃。
当了执刃,就要舍弃自由,舍弃自我,舍弃所爱......
陆观南没有可是。
宫子羽突然起身,终于看向了一旁的陆观南,他的目光沉静而坚定,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气息。
其中还潜藏着陆观南此刻并不想看到的执着。
宫子羽既然我现在已经是执刃了,那就代表我什么都可以做。
宫子羽没人管得了我。
撂下这句话后,便大跨步向前走去,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尽管他并不惦记执刃之位,但他可以凭借这个位置调查清楚父兄被杀的真相,也可以凭借这个位置,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人。
陆观南我是不是不应该来啊......
陆观南右眼皮又开始跳了。
刚才被宫子羽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仿佛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以后怕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陆观南的预感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宫子羽利用身为执刃的权利,将他的住所调到了羽宫附近。
连借口都懒得找了,就说自己体寒怕冷,以后方便喝酒暖身。
宫远徵狼子野心,滥用职权!
陆观南不就搬个家嘛,他又没限制我的行动。
宫远徵不准搬。
陆观南收拾东西的手被死死抓住,无奈之下,只好暂且将东西放下。
也没有马上抽出手,而是带着宫远徵去桌旁凳子上坐下,刚要开口安抚,就被对方丢了个炸药。
宫远徵我哥马上就回来了。
宫远徵他这种无才无德的人,才不配当执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