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深渊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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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刘耀文带她去的是一家隐秘的私人菜馆。

包间里只有四五个人，气氛却比之前的任何场合都更显凝重。在座的都是溯城真正手握实权的角色，言语间机锋暗藏，每一个眼神交换都似乎别有深意。

刘耀文依旧是主导者，但他今晚的话格外少，更多时候是在倾听和观察。

他将纪灼安置在自己身边，偶尔会在她杯中茶水少了时，极其自然地为她添上，动作熟稔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纪灼谨记他的吩咐，少说话，多看。

她看到一位姓王的董事，对刘耀文表面恭敬，眼神却闪烁不定；看到另一位李总，几次将话题引向卡住的那个新能源项目，看似关切，实则步步紧逼。

她忽然明白了刘耀文带她来的用意。

在这种级别的博弈中，她这个未婚妻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信号，一种宣告。

而让她亲眼看到这些暗流涌动，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敌人的样子，以及，跟随他，才是唯一可能的路。

饭局过半，李总再次提起项目，话里话外暗示只要刘耀文在某些条件上让步，批文问题他可以帮忙疏通。

刘耀文端着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刘耀文“李总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我刘耀文做生意，习惯堂堂正正。该是我的，一分不会少；不该拿的，一寸也不会争。”

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李总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

就在这时，刘耀文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对众人道了声失陪，起身走到包间外的走廊去接电话。

他离开后，包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李总和王董事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董事笑着看向纪灼，语气带着长辈般的关怀：“纪小姐，听说你身体不太好？溯城秋天湿气重，可要多注意啊。耀文也是，工作再忙，也该多陪陪你才是。”

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实则是在暗示刘耀文冷落她，挑拨离间。

纪灼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抬起眼，看向王董事，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依赖和幸福的浅笑。

纪灼“谢谢王叔叔关心。耀文他对我很好，只是最近公司事情多，我能理解。”

她的声音轻柔，眼神却清澈坚定，没有丝毫委屈或抱怨。

王董事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干笑两声，没再说什么。

刘耀文接完电话回来，神色如常。但纪灼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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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最终在不冷不热的气氛中结束。

回去的车上，刘耀文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

快到刘宅时，他才忽然开口。

刘耀文“刚才表现不错。”

纪灼怔了怔，意识到他是指她回应王董事的那句话。

纪灼“我只是说了实话。”

她低声道。

那一刻，她是真的下意识地想要维护他，不想让外人看低了他，哪怕只是表面功夫。

刘耀文转过头，在昏暗的车厢里凝视着她。窗外流转的霓虹灯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看不清具体表情。

刘耀文“实话？”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轻笑。

刘耀文“纪灼，你最好一直这么实话实说。”

车子停下。他率先下车，这次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车边，等她下来。

夜风很凉，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肩上。动作自然，仿佛理所当然。

刘耀文“早点休息。”

他说完，转身走进宅子。

纪灼裹紧还带着他体温和气息的外套，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未动。

这一次，那毒药的滋味，似乎带上了一丝甘甜。

而她，甘之如饴。

她知道自己在一步步深陷，也知道未来可能万劫不复。

但那一刻他披上外套时指尖无意擦过她颈侧的温度，让她觉得，就算是深渊，她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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