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刚想起身,惜春就走过去按下去了,顺手接过司棋手里的药,亲自喂药给迎春。
“二姐姐如今这样子怎么还要起身,还不快快躺着。”惜春握了一下药,一阵冰凉。
“怎么回事?这药怎么都凉了?二姐姐本就身子受凉,怎么还给冷药喝?”惜春皱眉,让入画将药拿走。
司棋说着就有泪下来:“四姑娘,您是不知道,这屋里的丫头婆子欺负二姑娘性子软,好说话,不时就有苛待,平日里姑娘的脂粉钱都被那些妈妈们偷摸着拿走了去赌去吃酒。我一个丫头,人又轻,根本就说不上话。”
惜春听着只觉得浑身都气的发热:“二姐姐也不阻止?这些人不管,哪怕闹到老祖宗跟前去,怕是不能了。”
“我又能阻止什么啊?到底是我乳母,左右年纪比我大,在外又比我得脸。一句说姑娘还小,不懂事,就把我的话略略略过去,只当是童言无忌。我又能如何?”迎春摇头,温柔的脸上满是悲戚:“左右不过是要钱,只要不让我们面上过不去,也就罢了,若是哪天纸包不住火来了,也是他们该的。”
“二姐姐实在是好性。”惜春听了,也只是笑了笑。
其实不怪长大后的迎春懦弱,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有这样的性格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是一个年幼的姑娘被家里仆人欺负,长辈又信任仆人,久而久之,仆人心就大了,姑娘就变得懦弱起来。
可能迎春也并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重视,或者说是没有任何人在意角落里有一个姑娘为自己的利益反抗过。
掩上门,所有的肮脏都能粉饰。
“入画,去我们屋里拿点碳到二姐姐屋里点上,再烫一下这个药。”惜春仔细都将杯子掖好。
“又要麻烦你了,四妹妹。”迎春轻轻笑了笑。
“姊妹之间,又怎有麻烦二字?”惜春想了想,觉得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我前些日子记得宝姐姐处有个药丸,我去给二姐姐取来。”
“那不是太麻烦宝姐姐了?”
“这又有什么关系。宝姐姐为人大方豁达,又不在乎这等小东西,待我为你去取来,你的病也能好的快一些。”笑了笑,起身拉着司棋走了出去。
“四姑娘,你拉着我出来做什么?”司棋有些奇怪。
“司棋,平日里你就是跟二姐姐太过于好性了,婆子妈妈们才会不听你的话,你日后若是不改,护不住二姐姐跟你,只会被人糟践了去。”惜春拍了拍司棋的手。
司棋忙道:“还请四姑娘指点迷津。”
“不敢。”惜春笑了笑:“日后口齿伶俐些,行事凌厉泼辣一些。”
“这样就可以了吗?”
“司棋,本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谁与你讲道理,你便和谁讲道理,若谁跟你讲歪理,那么你就讲歪理,外边的人都不敢动你,你不仅有个好亲戚,还有个身为二姑娘的好主子。除了老太太太太和姑娘,没有谁能处置得了你,可明白?”
司棋点了点头,她往日里只当四姑娘是个孤僻不爱理人的性子,比不得林姑娘宝姑娘,甚至三姑娘也比不得,没想到今日却讲出这番道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