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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狼计划(1)

灭狼计划

冒险家协会-蒙德分会

地下实验室内

少年的躯体尚存一丝余温,却被抛弃于冰冷的卧舱内。

一具行将就木之态。

卧舱前端的两边各插着一截金属管,对外连接着几条同样材质的金属线,直通实验台上摆放着的各种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瓶罐;而金属管的内部则分别对准了舱内白发少年的脑袋两侧。

“实验材料准备好了吗?”

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裹杂着细碎的脚步声,划过潮湿的墙壁,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回音,似是正在捕食猎物的毒蛇所发出的警声。

“一切准备就绪……等等,阁下是……真是意想不到的‘嘉宾’呢……【资料员】先生。”

“也是我没有料到的稀客。不敢相信至冬在千万实验操作人员的助手中居然独独将您与我分配在一起,按理来说这也是您第一次主持的正式实验吧?我很荣幸能够配合您。”

“您应该知道,‘任何生命都可以转化为昂贵的信息,以此来展现它们的价值’,这一向都是【资料员】的格言。通常情况下,这个职务更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可能获取新鲜知识的现场。”

“比如有朝一日获得了诸如‘用身体去填补文献页上空白部分’的‘殊荣’,是吗?就如同您的那些前辈们一样。”

“……”

对方的声音降了下来。对于这位一直以来都对历代【资料员】颇有微词的操作员来说,他将对方的沉默解读为“犹豫中带有一丝害怕”。

“为了至冬国及女皇陛下,理所应当。”

短暂沉默后的回应,虽然无力且仅仅爆发了极其微弱的一瞬。

“闲谈就到此为止吧,彼得先生。我想您不能拒绝这位大人的命令。”

他欲将那封亲笔书信掏出时,却抢先被对方的话语打断。

“这就不必了,亚历克谢先生。虽然我与您不相与谋,但毕竟都是同一条道上的人,我又怎会不知你是隶属于『博士』大人的亲信?方才的对话就当是我们的私人时间吧。”

“虽然您也可以现在就开始进行实验。但是保险起见,我还是向您提出建议,为他注射一瓶‘精神安定剂’,以防您想欣赏‘影片’到头来只是一个喝断片的醉酒之人的无趣狂想。”

“……我接受您的建议。”

【资料员】行至实验舱的前端,紧盯舱中少年的面容。

帽檐低低地罩在双目上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按照以往,这个时候你绝对会是极力压制你那不耐烦的情绪,然后‘斩钉截铁’地对我发号施令道‘动作快一点!’呵,毕竟被授予这个头衔的人,永远只会炫耀他们引以为傲的‘理性’呢。你也是其中之一,但是你悲哀地发现,你没有像你的前辈那样真正将‘冷血’贯穿,他可是敢在『公子』身上打主意的人。而你,却在一位长得和你的血亲只是有些许相似的陌生面孔前居然会迟疑这么久。怎么,发现自以为是的脆弱‘理性’居然不是如此那般‘坚不可摧’,是这种‘不可思议’的‘良心发觉’才让你安静下来了吗?这还真是有趣呢……

以上的内心独白皆出自于操作员彼得的单方面输出。此刻的他,手下不停地忙碌着调配药物,却趁着亚历克谢观察实验体而背对着自己的间隙,顷刻间眼神如同恶兽一般,死死地嵌入对方的皮肉。

随后在【资料员】空洞目光的注视下,彼得实质性的留意也随着药液的注入一同流转至少年面上。

即使他的留意也只能停留在那副面孔中,而且还要和那个不怎么待见的人的目光被迫停留在一处。

“实验开始。”

“呃啊!……”

有如扒开脑壳将内部储备的记忆活活刨开,寂静的舱中憋出了生命感知到的“刺痛”声,那听起来就像是在呼救。但是即使竭尽全力,在外界看来,所接收到的讯息不过是足以忽视的微毫。

一台显示器搁置于舱旁,电子屏上的数值滴滴答答地上下跳动着,两双血红的瞳孔霎时不约而同地进行“锁定”。

“真期待你的所见所闻能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

若有若无的一句话,来自于有心亦或是无心的操作员彼得。如他所料,这也似乎并未引起他身边另一匹“捕食者”的注意。

近乎昏死过去的少年,他最后被剥离出的意识,定格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上一次醒来时,眼中所映出的是怎样的景象?

从空白的梦境中迷迷糊糊地过渡到现实时,少年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熟悉的巨树,微风的轻吟,仁慈的神像,随处可见的风车菊……

是大部分蒙德境内的冒险家,旅行时喜欢的落脚点之一。

在风起之地,清风总会拂去一切痛苦。

无需回忆。

“————”

少年打了个哈欠,迎着晚曦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就像在迎接橙粉色天空的拥抱。

风中裹杂着蒲公英与苹果酒的香甜气味,那也许来自清泉镇或是果酒湖。

“该出发啰!下一个地点。”

少年手脚并用地爬下枝杈,在双脚落地的一刻同时大呼了一口清空。

“冒险冒险!”

这段路程无疑是快乐的,他几乎都是小跑度过。当然,他也会偶尔停下来采集一些风车菊或是摆脱丘丘人的追捕。对于蒙德区域内的冒险家而言,这几乎都属于阅历中很常见也很重要的一部分。

直至他试图攀爬上一处阻挡在他面前的断崖时,却发现自己早已是饥肠辘辘。

“没力气了,上不去。但是等在这儿也不能休息。好在还剩下点干粮,先下去补充点能量吧!”少年如此想着。

糟糕的是在向下落脚的过程中不小心踩落了一块石头。紧搂着,双手所搭载之处因为身体应激而先后滑落。

“啊啊啊啊啊啊……”

“———”

一只同样戴着手套的手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将他从危险边缘拉了回来。

少年那如绿宝石般的瞳孔一闪一闪,懵懂地看向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陌生面旁。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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