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接住他落下的手,我又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只手从我的手掌穿过去。
浓烈的无力感涌上我的心头。
贺峻霖浩翔,再追寻下去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是我的自私让你陷入这场深渊,现在我放过你了,你也放过自己吧。
他的身体向后退去,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直站在万丈悬崖边。
他逆着月光坠入那个看不见底的深渊,那种强烈的束缚感再度挟制住我的身体,我伏倒在悬崖边,看着他的身子急速下坠,被黑暗的崖底吞噬。
严浩翔不——
我迎着月光发出地撕心裂肺的吼声,在这空旷的无边梦境中撕破了一道裂痕。
他坠落了,不再奔向月光。
我跌坐在崖边失了神,我的眼睛再也望不进任何东西,那圆玉般的月已经不再是我的依恋,我所依恋的已经不见了。
那月色是那么的漂亮,那月色就是你。
我站起身,迎着深不见底的悬崖。
严浩翔贺峻霖,我来找你。
我来找你,我的月亮。
……
醒来时,阳光已经放肆地洒落在病房里,床头柜子上有一束新鲜的雏菊,应该是马嘉祺他们放的吧。
我坐起身来,梦中下坠的眩晕感还在我的脑子里盘旋,靠在床头才好一点。
马嘉祺浩翔,醒了吃点东西吧。
装着小米粥的盒子被打开,清甜的小米香气充斥鼻间。
严浩翔谢谢你,马哥。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清粥,温热的清粥顺着喉道滑进胃里那一瞬间,似乎驱散了梦境里坠落深渊时的寒冷。
马嘉祺你是不是.....
我放下手中的白粥,等着马嘉祺的下文,从他的神情中,似乎藏着一丝难以言说。
严浩翔马哥你直说吧。
马嘉祺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在叫一个名字。
严浩翔这样啊。
这对于我而言不算是一个很难堪的事情,即使是清醒着,我也想叫他的名字。
马嘉祺浩翔,贺峻霖......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向他们解释,他们只会觉得不可思议,会觉得我疯了吧。
马嘉祺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吧。把粥喝了好好休息吧。
马嘉祺走了,我又独自面对着这空荡的病房,我的思绪像极了野蛮生长在旷野间的藤蔓,每一颗藤曼上都挂满了一种名为‘贺峻霖’的尖刺。
百无聊赖。
我想起那本书,印象中好像是在我手上拿着,然而我找遍了整个病房也不见它的踪影。
我问过丁程鑫他们是不是帮我收起来了,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没有”
那本书就这样凭空在我的身旁消失了,就像贺峻霖就在我的眼前坠落了。
严浩翔你真的要我放下了吗?
我好像听到他在我耳边回应,他说:
贺峻霖是。
严浩翔贺峻霖,我放不下了。
越是难以追寻的曾经,越是想要步步跟紧直到真相全部清晰明了地呈现在眼前,我好像瘾君子在这漩涡中越陷越深。
我想要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我无法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困扰我多年的梦境被揭开,梦中的人不再留给我一个寂寞的背影,我已经知道了前生的诸多秘密,然而我始终放不下,说到底我放不下的——
不过是一个贺峻霖罢了。
我没有听从贺峻霖的话就此放下。
即使是陷入万劫不复的无边地狱我也在所不惜,我让他在这时空中独自守着一个空想度过了那么长的岁月,现如今,换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