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苗叫了一辆“快的”把自己送回家,用仅有的二十三块三毛付账,还欠司机师傅一块七毛。
谢苗尴尬地笑了一下。
司机撇嘴摆手,让他赶紧下车。
走上楼梯,阴影里躲着一个庞大的身躯。
胸前雄伟的造型。
应该是房东大妈。
现在卡里有钱了,对付六千块房租绰绰有余。
“哎呀小少爷,您到哪里去了呀?等你好久了呐。”
“赚钱给您交房租呢。”谢苗答道。
这是实话。他现在的级别,地下竞技场一场出场费五千,赢了再加五千。
“不用了不用了,原来您是谢老板的儿子呀,怎么不早说呢。来来来,房间早就给你布置好啦。”房东大妈冷漠殷勤的反差,让谢苗感觉不适。
更不舒服的是屋里的摆设。
行军床没有了,折叠桌没有了,马扎也没了,原来的枕头床单被子都没有了。
在外面的垃圾桶里。
甚至连墙面天花板都粉刷一新。
地面铺上实木地板。
这种实木地板,经不住自己踹两下。谢苗想。
最扎眼的是屋子正中间摆了一个巨大的箱子。
“这又是什么?”谢苗皱了皱眉。
“钞票啦,夫人看你日子过得太苦,特意留给你的啦。”
“哦,您拿走吧,送给你了。”
“你这个小孩,怎么这么不懂事,这是你妈妈的一片心意,要收下的嘛。”大妈嘴上说着,身体却往皮箱靠了靠。
“那您帮我保管好了,有什么事情,帮我处理一下,行不?”
岂有不答应之理。
关上门,谢苗从桌子上一个盒子里挑出五个鸡蛋,放在水龙头下面仔细冲洗。
拿起一个,用手握住,举起,仰起头。
轻微的破裂声。
蛋黄和蛋液留下来,用嘴接着,吸干净。
再拿起一个,再洗干净。
五个下肚,有点饱了。
洗澡去。
浴室里响起破锣般的嗓音:
“人海啊~如梦啊~随波逐流~浮沉沉……”
刚才跟项连胜争斗受的伤,此时已有部分开始结痂。
剥掉,让伤口感受水流刺激的疼痛。
疼痛让人保持敏锐。
舒适让人虚弱疲软。
疲软。
谢苗又想起祝菡菲。
一会儿洗完澡跟她发个信息,明天约个饭。
现在有钱了。
整整一万块。
取出来烧掉六千。
就当是给房东大妈的房租。
下一单再接客。
洗完澡,穿上裤头,躺在簇新的床单上。
席梦思就是软。
起身,把床垫放在地上。
太软了,对腰不好。
谢苗沉沉睡去。
做梦的时候才是挑战。
梦里的谢苗站在一个笼子面前,里面关了一个巨大的生物。
一只巨大的蝗虫。
今天是蝗虫?
笼子门打开。它好像弓着腿。
没有任何准备,一阵飓风拍在脸上。
谢苗本能地下蹲,一个侧滚。
“嘶……”
鞘翅摩擦,巨大的复眼里,谢苗看到无数个自己。
既来之,则打之。
谢苗奔着蝗虫触角跃起。
看起来这个最脆弱。
但它很灵动地闪开。
它抬头,等着谢苗落进嘴里。
谢苗看见它嘴里的小触须,和蠕动的口器。
空中扭身,准备抓住正在移动的触角。
它的头稍微一侧,稍微一蹦,前肢跟上。
口器合拢,把谢苗吸住。
谢苗在即将被吸进去的时候,用尽所有力气把自己团成一团。
躲过前肢。
脚碰到了坚硬的颚。
用力一蹬。
蝗虫提前张开嘴。
一吸,谢苗落进它嘴里。
前肢不停地在谢苗脸上拍打。
第二对前肢也跟上,在谢苗肌肉上划出一道道伤口。
左格右挡。
咀嚼式口器一直把谢苗往里吸。
谢苗深吸一口气,伸直身体,干脆直接进入蝗虫消化道。
怕什么,又没死。
你吃我,我也吃你。
谢苗张开嘴,一口咬下。
真难吃。
高蛋白。
继续啃。
蝗虫肯定是感觉到什么,谢苗觉得一会儿失重差点回到它嗓子眼儿,一会儿又往下滑。
继续吃,只要是营养,消化完都一样。
突然落入一个不那么狭窄的空间。
到腹部了?
那我就可以发力了。
寸拳!
不好用。
继续用牙咬。
周围蠕动起来,把谢苗紧紧包裹住。
不行了,要窒息了。
头晕眼花之际,离开了温暖的地方,空气如此清新。
谢苗站起来,回过头来看着蝗虫。
地上滴滴答答。
谢苗摆好架势,看着蝗虫的后腿。
那里面全是液体。
一根筋牵着。
那么我也这样,把自己化成一滩水。
骨为竹节鞭。
再化开,也变成一根筋。
浑身上下,肌肉融化再融化,再缩。
就像一只蚂蚁。
巨大蝗虫面前的小蚂蚁。
以浑身液压为劲。
起!
“啪!”
蝗虫一动不动,柔软的腹部被谢苗打凹进去。
强壮的后腿没发力就软下来。
谢苗抬头看着。
蝗虫猛地跳开。
谢苗凝视它。
这招这么好用,就叫“蚂蚱拳”吧。
“蚂蚱拳!”
谢苗再度把自己压缩,肌肉、筋络、内脏、血管,全都化开,只留骨筋牵挂。
“哈!”
谢苗飞速弹起,追上蝗虫,抓住两只触角扯断。
掰开口器,以胳膊为杠杆。
撇断!
手伸进嘴里,全身肌肉嘶嘶作响。
开!
蝗虫重重落在地上。
谢苗咬了一口触角,全是甲壳。
吐掉。
谢苗长身直立,左脚尖外撇,脚跟贴右脚尖,胳膊斜下伸直,五指张开向前。
蝗虫缓缓爬进笼子里,还不忘用后肢把笼子门关上。
梦里第173战,挑战神明化形蝗虫。
谢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