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北京的新家,父母带失忆的我去医院,脑袋毫无外伤,医生也只能得出应激自主失忆的结论。
他们也不失望,能找回我已经很开心了,接着带我在北京四处游玩,以消除与我两年未见的隔阂。
国内刚刚实行改革开放三四年,百废待兴。
1982年的北京,没有未来处处耸立的高楼大厦,也没有雾霾充斥在空中。这时候的生活算得上慢节奏,一切看起来沉重破旧,却又那么美好。
期间,刘岷给我寄过信,打过电话,分享着他生活中的琐碎趣事。
刘岷的字写的很好,我曾见过他在家中练习书法的模样,脸上不小心沾了墨水,我笑他,他还会伸手在我脸上蹭一把。
他父母下班回家看着两只花脸猫,哭笑不得给我们擦了脸,接着教育我们一顿,刘岷还会调皮的冲我眨眨眼睛。
有次暑假央着父母带我去西安,重返旧地,刘岷兴奋的带我去隔壁制片厂,问我还记得他的演员梦吗。
怎么会忘呢,我的刘岷未来那么优秀,他的演员生涯虽然走的坎坷艰辛,可厚积薄发总会崭露头角,一鸣惊人。
刘岷对我说他的父母态度已经缓和许多,待他读完初中便要去报考电影学校。
在这个不大的西安电影制片厂,与我一起蹲坐在台阶上的刘岷,1985年盛夏的阳光斜斜的打在他俊秀脸庞上,时代滤镜下的他依旧熠熠生辉,深深刻印在我脑海里。
我的刘岷,我深爱的刘岷啊,我知道他一定会成功的呀,那时他还会与我如此的亲密无间吗?
时光荏苒,光阴瞬间流逝。
刘岷被北京电影学院录取,17岁的他,是系里岁数最小的学生,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我带着他游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巍峨故宫,八达岭长城承载着历史的记忆,也留下我与他的痕迹。
我去电影学院找他,教室门口等了一等,我的岷哥走出来,穿着时下流行的海魂衫,下半身是深蓝色的棉质裤子,脚上一双同色帆布鞋。
我对他说“你们明日放假,今晚到我家来吃饭吗?”
“好,我想吃阿姨做的红烧排骨”他已经习惯了经常去我家做客。
我父母很喜欢他,常常让我邀请他去家里,年轻人相貌英俊上进心强,且十分照顾我。虽然我年纪尚小,可父母已经开始有别样的意图了。
饭桌上,他与我父母探讨表演专业知识,他们是同专业的师生,我虽不懂,却也盯着刘岷的俊脸移不开目光。
他尚未毕业,父母推荐了几部戏让他参演,年少成名,刘岷也并不膨胀,更加刻苦学习打磨演技,提升自身不足。
家庭氛围的耳濡目染下,我也对表演生了浓厚兴趣,于是报考影院成为他的师妹。
再后来,一部纪录片,共同参演的男女主,我与他斩获金鸡,百花影帝影后。
青梅竹马,年少成名,公认的金童玉女,在世人瞩目下,自然而然走在一起。
1996年深秋,于西安举办婚宴,三双父母尽在高堂,接过手中的敬酒,喜笑颜开的塞与我厚厚的红包。
洞房花烛夜,他温情脉脉望着我,成年的刘岷脸部棱角分明,眼神坚毅,待我小心温柔。
龙凤喜蜡燃毕,西安老家附近的雄鸡啼鸣,乌金生起,他怀里揽着我,沉沉进入梦乡。
婚后一年,与刘岷育有一子一女龙凤胎,两个宝宝牙牙学语,小奶音的叫着“爸爸”与“妈妈”。
刘岷在家最喜欢逗弄自己的儿女,常常开口问“大宝二宝,你们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
女儿不能明白什么意思,呆呆的睁着一双葡萄般明亮的眼睛。
儿子蒙蒙听懂一些,为难的看看他,又看看我,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都要,都要”。
低下身的刘岷大笑,我在他撅起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清脆响亮。
他查遍古籍名典,草稿纸写了满满十几张,也没有选出满意的名字,整整半年一直在家大宝二宝的喊着儿子女儿。
我嫌他事多,他说我们二人的爱情结晶,名字当然要慎之又慎,一定要儒雅诗意,古典富有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