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六点,刚睡醒的太阳尚未来得及温暖世人。
一个深蓝色西装的高挑男人走进来,拎起货架上最内侧的白兰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米色手帕,仔细擦了擦酒瓶上积落许久的灰。
待擦的一尘不染之后,他抬起头,问向门口收银柜内坐着的我,"Miss, wie viel Mark kostet diese Flasche Wein?"(小姐,这瓶酒多少钱?)
我愣了几秒,上下打量着他,"Mark 50, Sir."(50马克,先生。)
他眼睛满布血丝,神色略显疲惫,迟钝的把手摸向上衣口袋,显露出尴尬神色,"Tut mir leid, meine Brieftasche fehlt."(对不起,我的钱包不见了。)
我对他报以微笑,"Macht nichts, Sir.Sie können es zuerst nehmen,Nächste Zahlung."(没关系,先生,您可以先拿走下次再付款。)
他摘下胸前系挂的玉,放在我面前的柜台桌面,告诉我明天会拿钱来取。对我道完谢,这个人便离开了这家狭小陈旧的超市。
我把那人留下的月牙勾玉,收进自己的金边碎花纹夹包里,接着从包里取出50马克补在中间的入账抽屉,随后上了锁。
又顺手撕下昨天的日历,崭新的一页显示着,Juni 1, 1935(1935年6月1日)
房东太太下楼,在楼梯口喊我,她是一个金发碧眼,和蔼慈祥的阿姨,“肖,来吃早饭了。”
“马上来,史密斯太太”我应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二楼的餐桌,我用餐刀切取黄油,细细涂抹在面包上,塞进嘴里咀嚼着。简单的西式早餐结束,史密斯太太与我告别,去往了教堂,问我是否同往。我还是选择留在家里帮她看店。
坐在收银柜内,我抱着怀里厚厚的《政治经济学概论》,想着刚刚接收的记忆。
父母近年在南洋做生意发了家,周边人孩子都出了国,也扎堆把我送到德国柏林来留学。动不动就和邻居炫耀家里的宝贝千金是德国名校经济学高材生,其实……没被开除已是万幸。
早上那个男人,想了又想,他应该是加藤博文?

所以,老刘这次是个下兵棋的小日本?
象棋我都玩不会,兵棋我懂个铲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