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正伏在案桌上与作业斗争,认真扒着课本填答案。
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斯密是如何划分阶级结构的?小姐,这么基础的问题还要翻看课本吗?”
我抬头,原来是加藤君。
他拿过我手中的课题本,用好看的花体书写着德文,“斯密根据生产资料的占有状况和取得收入的形式将资本主义社会成员划分为地主阶级、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
我盯着在书写的他,笑嘻嘻的问,“先生,你有女朋友吗?”
他疑惑不解,“怎么问这个?”接着把答完题的本子放下,顺手拿出50马克递给我
“只是觉得先生长相英俊又博学,应当会有很多淑女追求”我收下他手里的马克,回着他的问话。
“没有”他简短的说
“没有女朋友,还是没有追求者”我探起上半身,贴近了他,身上淡淡的Persil味道围绕着二人。
加藤退后几步,似乎不习惯与陌生人这样接触,他歪了歪头问,“都没有。小姐,勾玉现在可以还我了吗”
我从包里取出来,放在他的掌心,爪爪趁机摸了一把他的手,干燥温热,指腹均有薄茧。
看他一副被冒犯的模样,我连忙道歉,“对不起,先生,您的魅力让我情不自禁”。
加藤沉默,表情严肃的迈着大长腿走出了店门。
我啧啧感叹着,如果不是他红透的耳根,想必那张严肃的脸会更有威慑力。
一连大半个月,我都未见他,只得每日读书上课,今日周五,月考,我答完会做的题,发愁的扯了扯还算茂密的头发。
还是季老说的对,“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妈的,这些混蛋教授,不但不知道自己泄气,还整天考。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不是这个考,就是那个test,我们来上学就真的把自己出卖了吗?”
按了按太阳穴,习惯性的转起笔来,也不管台上老师鄙夷的眼神,目光掠向了教学楼外的主干道,那个人好眼熟,好像是我的加藤君?
道路两旁的桉树高大,枝繁茂密,很快隐去他的身影。
匆匆交卷,拎起包奔向楼下。
追了大约八九百米,透过一处商店的透明玻璃窗看见了他,好像正在挑选礼物,给女生买?不是没有女朋友吗?
扶着墙喘了两口气,刚才跑的太急了。
我走了进去,屋内挂着的金色铜铃,因门的推动,清脆的响了几声。
他警惕的向门口望来,看见我,又不自然的低下头转过身去。
“先生,好巧啊,第三次见面了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心的说。
他挪了挪位置,保持着距离,回着“嗯”,让店员把手里选好的米老鼠公仔包装好,付了钱就要离开,仿佛我是个透明人一般。

“先生,娃娃是送女朋友吗?”我边问,边跟着他的脚步,一同走在柏油路上。
初夏阳光透过路旁的桉树枝叶,碎成无数光点,分洒在行人身上。
跟了有段距离,他已不耐烦到极点,“小姐,不要再纠缠我了”
我笑着看他皱起的眉,发怒的眼,因生气更深刻的法令纹。
“可我喜欢你啊,身不由己的纠缠,又能怎么办?”我摊了摊手,讲出这些无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