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每周杨帆父女二人的亲子时间，也是可以见到她的时间，所以杨帆和卷卷起得格外早。
“卷卷，你想穿什么，爸爸给你拿。”
“嗯，麦色的裤裤，白色的衣衣，头发要小啾啾，两个。”
扬帆不求卷卷能像正常小朋友那样自如的交流、生活，也没想过她能有某项过人的天赋，只求她能简单表达她的诉求。他拼命积攒的财富，足够让卷卷过得富足。
当然，扬帆和妻子也不是没想过再生个孩子。跟卷卷作伴也好，或是在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能有个兄弟姐妹照顾卷卷。可是后来，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公平。对第二个孩子不公平，他的出生必定肩负着沉重的任务；对卷卷不公平，父母的爱定会分割开来；对妻子不公平，她已经身心俱疲无法再次承受生育和养育之“苦难”。
现在的卷卷已经很棒了，扬帆感到欣慰。
跟卷卷选了同色系的扬帆，抱着她准备出门。
“还穿了亲子装？卷卷的其他东西带够了吗？”
杨帆的妻子穿着睡袍出来喝水，看见杨帆提醒着他。
“带全了。”
“行，你们好好玩儿，注意安全。”
亲吻了丈夫和卷卷的脸颊，她又回卧室补眠。
杨帆抱着卷卷，背着背包，来到地下车库。
把卷卷放在儿童座椅上，他上车，对着镜子侍弄了一下头发。
“卷卷坐稳，我们出发咯。”
“粗发~~见姐姐。”
父女俩赶到基地扑了个空，并没有见着小麦子。
没有姐姐的卷卷不开心，杨帆把嘟着嘴的卷卷放到小板凳上，塞给她一条小奶狗，自己则在旁边收拾犬舍。
从日出到日落，卷卷无聊地睡了又醒。扬帆只能拿“快了快了”搪塞。直到天色渐暗，也没等到她的出现。
另一边的赵今麦吃完晚餐，老两口才肯放她离开。
几经周折赶上了开往学校的大巴，刷了学生卡，坐在最后一排，头靠在窗户上，呆呆地望着窗外飞过的风景，昏昏欲睡。
手机铃声乍起，把她惊醒。
“你好，我是卷卷的爸爸，杨帆。”
“哦，杨先生您好。”
怪不得她总觉得今天忘了点儿啥事儿，原来是卷卷小朋友。
“真不好意思，我是问管理员要到你的电话。不知道这样说好不好……”
电话里的杨帆吞吞吐吐，他旁边的卷卷哭声传了过来。
“杨先生，卷卷怎么了吗？她怎么哭了？”
“因为她想见你，今天没见着。抱歉，我实在哄不好了，才……”
“您把电话给她。”
杨帆蹲下，手机递到卷卷面前，开了免提。
“姐姐，姐姐，呜呜……”
“卷卷，咱不哭，姐姐该心疼了。”
“想见，姐姐。”
“想见姐姐呀，那这样，你先不哭，听姐姐说。”
杨帆看见女儿努力憋哭的样子，简直太好笑了，可惜手机正在通话，他真想给女儿拍下来，做成表情包。
“姐姐正往市里赶，你和爸爸找个地方，姐姐去找你们，好不好？”
“好，爸爸，我们，回。”
“杨先生，您在吗？”
“我在。”
“你们找个地方，之后发短信给我，我找你们去。”
“要不我去接你。”
“不用，一会儿见。好不容易哄好她，趁现在情绪稳定带她走。”
“嗯。”
赵今麦像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杨帆高兴地把卷卷抱上了车，去了一家卷卷喜欢的披萨店。带着卷卷找了个落地窗的位子，这样第一眼就能看见她。
“卷卷，姐姐来啦。”
赵今麦在门外的时候，就看见卷卷把整个五官摊开在玻璃上，笑死个人。
卷卷张开双臂蹦起来，挂在了赵今麦的脖子上。
“卷卷，是不是长高了？也长肉肉了？让姐姐尝尝你的小肉肉，嗷呜。”
赵今麦一口嘬住卷卷的小脸，又软又香。
“你的脸？”
“粉底，我这两天去郊区，怕晒黑。”
“那就往黑里涂？”
“哈哈，对，用黑色打败黑色。”
“给你菜单，看看吃什么？”
“我们卷卷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杨帆看见两个人头对着头顶牛牛，笑着招呼服务员点了一些年轻女孩儿喜欢吃的食物。
“两位爸爸妈妈，点儿童餐有送玩具需要吗？”
“啊，我不……”
赵今麦看了眼窗子里自己的影子，黑不溜秋的脸，洗得发旧的白衬衫，麦色过膝裙，确实不像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更像是带孩子出来过周末的小阿姨。
“那再来一份儿童餐，还有这个沙拉，先这些，谢谢。”
杨帆没有反驳，顺着服务员的意思说着，而后将单子递给他。
再说他们三个衣服颜色的搭配，很难不让人误会。
“小麦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啊，杨先生。”
“杨帆，你可以叫我杨帆。”
“好。”
卷卷整个人趴在赵今麦的后背，用手指抠她脸上的粉底。抠出一道道的印子，她似乎发现了新大陆，居然做起了画。
“卷卷，过来爸爸这边坐，你把姐姐的脸都弄花了，像只小花猫。”
“小花猫？卷卷，你想看小花猫吗？”
“嗯，想。”
赵今麦转过身，在脸蛋儿上抓了几下。
“喵~我是小花猫。”
“咯咯咯咯，小花猫。”
杨帆拿起手机，记录此刻的美好。
“先生，您的餐齐了。”
“好的，谢谢。”
卷卷肯定饿坏了，伸手就去抓披萨。
“姐姐先给卷卷擦手，来。”
赵今麦给卷卷擦小手，卷卷的眼睛在她和披萨间提溜转着。
“给，慢慢吃，再来口蔬菜。”
卷卷看见蔬菜背过了身子。
“她，不爱吃蔬菜。”
杨帆不喜欢吃这些垃圾食品，只小口喝着水。
“卷卷不爱吃蔬菜，这样啊。”
赵今麦灵机一动，用自己的叉子叉了一些蔬菜，像放飞纸飞机那样，倾身越过桌子送到杨帆嘴里。
卷卷一直盯着蔬菜飞进了爸爸嘴里，爸爸还大口嚼着，好像很美味的样子，她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瞄着卷卷的反应，知道是时候了，又叉起了一口飞进了卷卷的嘴里。
“卷卷真棒，跟爸爸一样棒。”
看着卷卷卖力的嚼着，赵今麦抬头看杨帆，高兴地眨了下眼睛。
一颗无形的石子砸进杨帆的心，荡起千层波澜。
晚餐结束，把赵今麦送回学校，带着睡着的卷卷回了家。
“你们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回城堵了会儿车，还带卷卷吃了个饭。”
杨帆妻子接过孩子，抱回了卧室。杨帆脱掉外套，给赵今麦发了条短信，感谢她今天的陪伴。又去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试图压住内心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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