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月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亲眼所见要比他的话更让她震惊。
不过,有一点值得怀疑。
塌肩膀见她不信,笑容变得更加玩味:“等他彻底消失,我会带着你进入张家古楼,完成那场未履行的婚约。”
张明月止不住的笑出声,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反讽道:“这话当真是可笑至极,你.....”
话未说完,嘴就被他堵上了。
她对上一双贪婪的眼神,泛起生理性的恶心,不断地偏过头躲避他的触碰。
“刺啦”声响起,肩上一阵凉意,她怒目而视,滔滔杀意溢出眼底,奈何被捆住动不得一点。
她眼看那人越靠越近,猛地用头撞向塌肩膀。
这一下用了十足十的力,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来。
塌肩膀毫无防备的倒在地上,怒火中烧的起来,扬手给了她一巴掌,骂道:“不识好歹的贱人!”
张明月被打的偏过头去,一阵耳鸣,嘴角也溢出丝丝血迹。
她眼底猩红的看着那人粗暴掐住她的脖子,窒息和凉意争先恐后的翻涌上来,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屈辱,恨不能跟他同归于尽。
此刻她什么都做不了,像是粘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只能绝望地闭上眼。
这人可千万不要让她活下来,否则.....
令人作呕的气息越来越近,却在瞬息之间消散。
打斗声落于耳畔,她猛地睁眼,视线定格在和塌肩膀纠缠的藏蓝色身影。
张起灵身上散发出一股冷意,目光凌厉,一招一式皆是杀机。
她察觉塌肩膀明显是处于下风,一把匕首破空而出直奔她面门。
风一样的身影迅速冲到她身前,一脚踢开了匕首,而塌肩膀则趁此机会转身逃走。
张起灵解开了绑着她的绳子并取出她嘴里的束缚物,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他将她从地上捞起,紧紧拥入怀中。
张明月眼眶发热,泪水簌簌而落,恨意、屈辱、无助....种种情绪像潮水般无限放大,倾泻而出。
她埋在他胸口泣不成声,一点一点收紧手臂往他怀里钻。
张起灵满心自责,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月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差点就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被人羞辱。
他眸色翻涌出一个决定,一定要亲手杀了塌肩膀。
她哭的他心都碎了,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月儿,我在。”
过了很久,察觉到怀中人的哽咽渐渐消失,才发现她哭累睡着了,他低头看她,指腹轻而又轻的擦去她嘴角的血迹。
他的月儿在梦中都是如此不安,秀眉紧蹙,满脸是泪的攥着他的衣服。
张起灵心疼又怜爱地抚上她的脸,擦去她的泪痕。
他给她穿好衣服,拉链拉到最高,稳稳地抱起她,去和吴邪汇合。
脚步声从从林深处传来,张明月和吴邪对视一眼,靠着树干闭眼屏住呼吸。
煤油灯的光芒一晃一晃的,随着灯光趋近,那脚步声也慢慢的清晰起来。
人踩在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此刻格外明显,那人像是点都不惧怕满林子的蜘蛛,只身走到他们面前。
来人先是在他们周围好好的打量了一圈,在确定他们死了以后松了一口气。
张起灵从暗处翻身跳出来,匕首直逼那人脖颈,装作昏迷的他们也睁开了眼睛。
盘马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们,惊讶:“你们没死?”
吴邪紧盯着他,问道:“蛛毒怎么解?”
盘马眼睛一转,看着那边不曾动弹的胖子就知道了形势,摇头道:“被这种蜘蛛咬了,必死无疑。”
张明月看着盘马那张苍老硬气的脸,心头大怒:“我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盘马望过去,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话中透着狠戾,就连匕首都直抵他心口。
张起灵抓着没死的毒蜘蛛,凑到盘马眼前:“没得解?”
盘马躲不开,只好急忙妥协:“能解能解。”
他找到解药后,专心地捣着药,同时娓娓道来:“我小的时候村里会拜一种蜘蛛,老人们都叫它圣蛛。这种蜘蛛的蛛丝特别韧特别粘,任何动物一旦碰到就跑不掉。”
吴邪戴上眼镜,转为询问:“如果没有粘到蛛丝呢?”
“也逃不掉。”盘马捣药的手一顿,叹了口气,“这种蛛丝会散发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气,让人分不清方向绕着圈走。如果被它咬到的话,更会身中致命之毒。虽然听说过拥有特殊血液的人被它咬到也没事,但我从未见过。”
张明月无暇顾及盘马的话,一心帮张起灵包扎掌心的伤口。
“这种蛛毒也好解,蛛丝烧成灰和广豆根、桂郁金粉混在一起,服下就行了。”
盘马话音刚落,解药也制作好了。
“你就是当年考察队的向导,盘马。”吴邪相当肯定的继续问道,“你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就是想让我们去死,对吧?”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字触及到了他的敏感,张明月看到盘马攥着衣服的手又紧了紧。
“我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们,让你们知难而退。谁想到,你们这么倔,非要跟进来。”盘马长叹口气顿了下,补充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你确定你真的要知道吗?哪怕这件事会把我们拖进地狱?”
吴邪愣了一秒,坚定地点了点头:“是。”
给胖子喂下解药,吴邪和张起灵轮流背着胖子,由盘马带路回到阿贵家。
安顿好了胖子,盘马默默站在一旁,烦躁的抽着烟:“他睡一觉就好了。”
吴邪转身看着他,轻声追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当年发生什么事了吧?”
随着吴邪的提问,张起灵的目光也看向盘马,等待着他的回答。
良久,盘马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还没走出房间,盘马停下脚步转身,眼神在张明月和张起灵相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指向张起灵:“他不能去,当年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告诉她,还有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