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糊涂，反而清醒的很。”张明月冷哼一声，眼中的警惕不减分毫。
胖子稀里糊涂的望向张明月，从侧面看出她心疼的目光定格在张起灵身上。
“明月，你是不是......”
“天真，他和九门不该再次搅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吴邪第一次从她口中提起这话了，今天的事情离奇，所有人和所有事儿都离奇，他弄不清楚九门，总该弄清楚一项。
他转头凝着张明月，发问：“你别和我说那些，你到底还瞒着我们什么？”
张明月迟疑一瞬，低声道：“你只要知道，九门欠阿灵的，根本还不清。”
原本莹亮的眸子转瞬寥落，她眉眼低垂，就是太了解，才知道张起灵会做出什么决定。
她很想自私的、不管不顾带他远离这一切，可那些羁绊生生困住了她。
有一点她必须要承认，只要她说不，张起灵会永远无条件的站在她这一边。
她可以像九门那些人一样违约，可她不愿让他为自己背负流言，即便是他不在乎。
她的爱人就该清白干净稳坐高台，不能被一丝一毫瑕疵所扰。
这样的局面摆到任何人面前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张起灵。
一袭黑色的挺拔的身影立在九门的主位之前，木做的椅子连雕花都是精致的。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贴上凹凸不平的花纹，眸中回荡着不解。
这或许是他离自己的过去最近的一次。
当局者迷，旁观者着急，吴邪在两边都吃了瘪鼓着个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张明月。
霍仙姑向众人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想要拿到样式雷，因为她已经拿到了七张图纸，还有最后一张在吴邪手上。
有人用霍玲的命要挟她进张家古楼拿出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她想将计就计，进入古楼拿到东西，逼出那些幕后之人现身。
张明月对霍仙姑的意见减少了些许，毕竟有人用霍仙姑女儿的命逼霍仙姑做的这些事。
一位母亲为了孩子做到这步，她理解也可怜霍仙姑。
可这不代表她和九门的隔阂不存在，是九门先找到她和张起灵提出约定的，可结果却是遭到背叛和囚禁。
也许张起灵得知一切会释怀，可她不会、不能、亦不愿释怀和原谅。
“新月饭店抢走的鬼玺，还在你们身上吧？”霍仙姑的有些声音低沉，见吴邪和胖子点了点头，看向张起灵，“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样式雷，鬼玺，麒麟。”她看向吴邪顿了下，笑了一声，“吴邪，原来你早在局里了。”
吴邪闻言只觉得莫名其妙，惑然发问：“霍老太太，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没得选择，只能跟我合作，就算是老祖宗.......”霍仙姑直言，投以张明月一瞥，“现在怕是没有恢复全部记忆，她帮不了你。”
张明月眉头轻蹙，看了眼张起灵，冷着脸问：“你都知道什么？”
霍仙姑摇了摇头，如实相告：“老祖宗，佛爷说过，有一天你一定会进入张家古楼，但是不会记得如何进去。”
张明月摩挲着食指边缘那一排很小的数字，垂眸看向那个数字“10”。
若是想起一切，迎接她的便是彻底死亡。
她不想记起，想多陪着张起灵走一段，上天待她不薄，让她遇见了他，所以会允许她再贪心一点的吧？
“霍老太太，还有一件事情，得向您问清楚。”吴邪瞥见张明月略显苦涩的笑，顿时做出选择，“霍家老铺子的铁架子上，有一张十几年前的照片，照片里有一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出现在格尔木疗养院，照片到底怎么回事？”
“张家古楼里有所有秘密的答案，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呢？”霍仙姑深深看了一眼吴邪，目光转向张起灵恭敬的说，“您，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
张起灵的眸子轻颤，恍然间才被扯回到了现实。
陌生的环境，更加陌生的真相，他的无助与惶恐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强烈过。
他手指蜷缩起来，缓慢的从椅子上收回来，面对霍仙姑真挚的眼神时他有一瞬间的楞神。
他见过一双，比这个更加虔诚更加真挚的眸子，那里面满满当当的盛着的都是一个叫阿灵的人。
于是他迅速的抬起眼，望向远处，急切的想要找到那个身影。
见他迈开腿，霍仙姑激动的就要起身，问：“您答应了......”
张起灵冷声道：“我不信任你。”
霍仙姑的动作一僵，重重的跌回椅子，霍秀秀的脸色一片灰白，看着自己的奶奶有些落魄狼狈的模样心疼的不得了。
她也抬头，想找到一个能解决这个僵局的人。
当霍秀秀看到那个冷峻的身影大跨步迈着走到一个人身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抬手拉过张明月。
张明月看到张起灵坚定的像自己靠近的时候，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后退。
因为今天过后，他会是她一个人的阿灵，还是张家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婴。
她知道他的选择是什么，但她怕自己的选择和他不一样。
“月儿，过来。”
张明月僵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
“月儿。”张起灵将两个字唤的短促，急切的很，甚至是朝她迈出了很大一步。
他强硬的不再容她多退一步，攥着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不管众人的表情如何变化，他定定的望着她，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带我回家。”
张明月吞下嘴边答应张起灵的话，眼眶又酸又涩，她看着他的脸，泪光闪动的垂下眼睑。
原来自己的情绪真的影响到他了，所以他顾忌她的感受，选择了拒绝。
若说有什么能改变他的想法，就只是她。
张起灵没等到她的回应，清冷的面容染上了无措，他握着她的双肩，无声的等待。
“我......”张明月呼出一口气，欲言又止，颤抖的连声音都变了调，“阿灵，我.......”
张起灵叹息一声打断她的纠结，转而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径直朝门外走去。
吴邪和胖子互相看了看，着实不明白好好的两个人这是怎么了，也不做停留追了上去。
他们几人回到解雨臣的四合院中，落座在戏台上。
胖子用胳膊肘捅了捅吴邪，压低声音，满脸八卦：“天真，你说这俩人是不是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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