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从躺到床上之后，你的脑子里就一直无法控制的想着羽生结弦。这是你和他成为师生之后的第一次分开，仅仅几个月，一百多天的朝夕相处，好像就让你依赖上了这个教练。他的一切都那么让人想念。在他身边你总会有一种特别的安心。

　　他是在你十几年的生命旅程里和你性格最像的的人。你们是同类人。

　　心里想着事，自然就睡得轻。

　　入夜，略显克制的关门声把你吵醒，在漆黑的夜里，这样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你略微皱了皱眉，眼睛闭得更紧了些，原本被睡眠所阻断的思绪又纷至杳来，你往意听着声音。

　　好像没有上楼声。　　

　　“不是羽生教练吗？”他一般回家之后都不会在一楼停很久，所以这和他一般的习惯相悖。

　　“不会是……不会是坏人吧？”你的神经立刻警觉起来，脑子里的羽生结弦被搁置到了一边。你光脚走到了门口，悄悄的打开一条缝。

　　顺着缝隙，你看到了羽生结弦靠在沙发上，独自坐在黑暗里。

　　窗外的月光照进屋里，配合着黑暗勾勒出了他的侧颜。他的鼻梁很高，眉骨也很高。

　　你想起来了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美人骨，世间罕有，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这似乎很适合用来描述他。

　　他的一身傲骨，一生奋不顾身。

府着身子看的久了，腿有点麻，意料之外的，你酿跑了一下，弄出了声响，羽生结弦也很敏锐的偏过头看向你这边，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敢站着，蹲了下来。　　

　　“熙酱？还没睡吗？”他的声音微哑，一般他的声音都是清脆而空灵的，很少听到他这样的声音。

　　听入了迷。

　　“熙酱？”他又喊了一声，你这才缓过神束，“羽生教练。”站起身来，走向他。　　

　　黑暗里，他的眼睛折射了星光，亮亮的，却不像您师片里的那种诊人，让人觉得，他的眼睛里是有星星的。

　　“这么晚了不睡吗？”他的眼神好像直追随着你的身影，看着你坐在旁边的另个沙发上。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睡得不安稳。”

　　“被我吵醒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你觉得他的声音里有一些不好的情绪。而接下来的事，让你确定了这种猜想。

　　“……”你不好意思的轻笑着，算是默认了，“羽生教练怎么不上楼啊？”

　　“……”他也没有说话，身体又靠回了后面。

　　看着他的反常举动，你好奇的继续问了下去，“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嗯”他的声音好像被打磨过，格外的充满磁性。

　　“好事，还是坏事？”你继续问下去。

　　“坏事。”

　　“跟你有很大的关系吗？”

　　“算是，也不算。”羽生结弦轻轻摇。

　　“那……”你想继续问下去，却意外的被羽生结弦打断了。　　

　　“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他出口，竟是如此。

　　“嗯……”这个问题……你还真的是有宏图大志的“我想努力训练，再拿拿两次……最好是三次奥运冠军”说完，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退役之后呢？”

　　退役？说实话，你甚至没有想过这个词用来形容自己。“好像没想过。可能是和朋友到处玩？”

　　“嗯……”羽生结弦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扭捏了半天，“你妈妈不太赞同你回去，但我觉得还是要让你自己决定。”

　　你脑子有点短路。什么事情？

　　“你的爸爸，在带队训练的路上出事了。”声音都小了很多。　　

　　突然告诉你一个这样的消息，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父母缺席了你的童年，曾经的你是讨厌过他们的，甚至现在也是。讨厌他们让你变成这种样子，原生家庭的遗憾让你的性格也有缺陷，你把这一切的罪责都归在父母身。

　　“你想回去看一眼吗？”他补充了一句，在寂静中，显得更加清冷。　

　　你一直都没有说话，眼睛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湿润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有的流到嘴边，咸咸的。

　　“他……还好吗？”

　　“……没有救回来。”

　　你有点不知所措。曾经的怨恨好像都在此刻一笔勾销了，回忆和讨厌都估成了灰，飘散在空中。关于他的一切回忆你都想不起来了，就像他缺席的你的童年，他现在也缺席了你的回忆，也会缺席你以后的人生。　　

　　“你母亲不赞成你回去。我觉得你得自己做决定。”他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时候的事？”不知不觉，你的声音都在颤抖。

　　“三天前。”

　　三天......意味着看不到他了，永远永远。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你隐忍着哭声，身体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坐在地上，抱着腿，缩成了小小一团。

　　“如果难受……别忍着。”他坐到你身边，手轻轻的拍着你。

　　你终究没有出声，尽量不给别人带来麻烦，这早就是你的做事难则。

　　羽生结弦动容。可能悲伤到了极点，反而不会有声音。

　　不想要轰轰烈烈的表达，只是发自内心的无助。

　　羽生结弦把你抱进了怀里，让你可以靠着他，脸上斑驳的泪打湿了他的衣服，他没有出声安慰你，只是不停的拍着你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猫。　　

　　不知道一直持续了多久，羽生结弦一直没有离开，他怀抱的温暖，你第一次感受。却没有留下什么具体的印象，只是很暖和。突了不知道多久，困意席卷着半梦半醒的状态，你睡在了他的怀里。

　　嘴里只是轻轻呢喃着，“爸爸，别离开我好不好……”

　　有温热覆上了你的嘴唇。

　　羽生结弦吻住了你。他更像是轻轻的安抚着你，每一丝的动作都很温柔。你微微睁眼，看到了羽生结弦很近的脸，眼睛闭着，微微用力，根根分明眼睫毛正在颤抖。头发很乖巧的散落在额前，有时候会蹭到你，痒痒的触感。

　　“羽生教练……”你微微离开，喊了。

　　“我一直在。”

　　身边突然有声音突兀的响着。

　　很熟悉的声音。

　　是闹铃声。

　　原来这是个梦。光怪陆离的梦。

　　“真是无厘头。”你抱怨了一句，侧身去换了闹铃。　　

　　可偏偏……有点想要继续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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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酱爸爸去世是做的梦，包括亲她，都是熙酱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