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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追溯(4)

愿君早旋返及此荷花鲜

一边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陈胤耀,一边是对自己还有些恩惠的朝堂。说的不勉强,三年之久,好像让楚西洲习惯了他的陪伴,看着已经没了花样的早茶,她想起来那个时候……

“将军早茶备好了。”

“这些东西有人去操心,你为何做这些杂活。”

“将军的事,还是亲自来的放心些。”

那时候的早茶,可不是现在这般小碗饭菜,一只窝头,一碗粥。

陈胤耀会变着花样的捧到她面前,越想她便越觉得心烦意乱。

月下她抽出自己的长剑,那时候,她的剑永远是锃亮的能清晰映出自己模样的,这时已是变得模糊。她越是舞剑,心中便越是多了一份凌乱,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脑子里一直都是他的影子,直到她舞累了,看到了剑柄上的字—伯骞,她才明白自己的心意,自己竟然是如此迟钝。

第二日听闻起义军即将败退,楚西洲没有了半分犹豫,领兵前去。

正在奋力厮杀的起义军听到万马奔腾之势,没有一个不害怕的,只有陈胤耀自己坚信,楚西洲定是前来助他的。

起义军的众人慌了“是官兵!是官兵!”他们大吼着慌乱着,陈胤耀却狂笑着,“天助我也!”众人都以为他疯了,“主公!实在不妥,这次咱们先退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胤耀才不管他们说的是什么话只是独自策马前去直接冲向,率军而来的楚西洲,他脸上的笑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她来了!她真的来了,她知道她在朝堂跟他之间选择了他。

但楚西洲的长枪却指向了陈胤耀,长枪将风的屏障割裂,他人都无法听到的声音,却传进了陈胤耀耳朵里,他看着枪头殷红的流苏随风摇摆,他的笑容刹那间凝固在脸上,他预判错了?他不相信,他看着楚西洲一脸杀人模样,他想将刚才的兴奋模样想压下去,压的他喘不过气,“慕青……”

“本将军这次来,只杀你一个。”她死死盯住陈胤耀,陈胤耀确实不知道这时的楚西洲到底作何打算,他慌了。

“陈胤耀,叛军之首,你说……我捉拿了你,朝堂是否可保我一生荣华富贵?”

她摆着手示意身后千万将士的同时,陈胤耀心揪起来,秋天的暮色中, 黑色旗甲的兵团整肃的排列在“燕”字大纛旗下严阵以待,同样准备随时冲杀。陈胤耀心中此时比战鼓的咚咚声还要错乱顿时觉得一阵耳鸣。

“众将听令!攻下都城!”

一声令下……陈胤耀耳畔响起呜呜的号角声,马匹嘶鸣,金刃相击,急促的马蹄声,脚步声以及越来越密集的鼓点,每一个音节都敲落在人心口,惊得人心跳也跟着一同快起来。远处的义军还愁如何攻城,楚西洲军中打造攻城台车、云梯车等重型攻城器也已经摆好阵脚。这些攻城器具更是提升了士气,让这群将士愈战愈勇。

这时候陈胤耀才明白她说的那句话“只杀你一人”,他悬着的心终于安放在了胸膛,他为眼前女子的一声号令喜极而泣,他欣喜若狂,她始终是站在了他的这一边,虽话狠了些,他也知,眼前的女子是将军,是至高无上的将军,她从不低头。

陈胤耀同时也拔出自己身后的长枪,将挂在眼角的泪尽力地收回,“好!将军既然要陈某这条小命,亦或是想要与陈某比试,陈某也从了将军。”他的嘴角撇着,掩饰不住他的笑意。

说罢楚西洲将长枪收在身后,一个翻身下马拔出腰间的双刃,她的眼神依然像是一副杀人讨债的模样,陈胤耀也随着她下了马,拔出那把楚西洲为自己寻得的利刃。

“废话真多!”楚西洲剑还未到, 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陈胤耀眼前一阵秋风。待陈胤耀未退几步她的双刃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在这种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手段。陈胤耀脑海中闪楚西洲教自己剑法的画面,左足前迈,双手紧握剑柄,与楚西洲的双刃碰出一阵阵金星,剑光交错着陨落,飞舞。闪烁的暗影连连出招,分不出高下,直到楚西洲的剑直逼他的脖颈,才将时空终于定格。

“陈胤耀你好大的胆子!擅自离军,按军法处置,可是要杀头的!”看着已经刀架脖颈的陈胤耀她眼中除了恨意多了不屑,貌似是在说你不是很厉害么?倒是反击!她也知道陈胤耀不过是在让她“你可知道,对谁都是不能退步的!不能心软的!谁都可以利用你,借着你的心软杀了你!”

“我赌你不会……”陈胤耀看着她双刃上的“陈”“伯骞”,他的自信让楚西洲未伤了他的剑刃一毫一毫深入,陈胤耀在她的眼中看出了太多动摇她越动摇,陈胤耀越是挑衅,他向前迈进一步,她便向后退出一步。就如身后的义军一步步紧紧逼着还在守城的微弱力量。

陈胤耀脸上尽显得意,“既然将军说不得心软,那将军现在如此心软就不怕陈某对将军下了毒手?”

楚西洲自然知道他不舍,将剑更为深入逼出一道深深的血迹,她的声音清冽,眼里貌似多了柔和“我猜你不会……”

陈胤耀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往日一次次征战的配合,一次次比试与教诲,他早已经完全信任了她,但他还在一次次确定,像蛊虫一般贪婪地想知道她彻底的心思。“将军当今可是做了叛军,可曾想过,可是诛灭九族的罪?”

楚西洲自然是知道也做好了一切打算,她哼笑“这烂天烂地倒不如反了他...”笑中嘲讽的意味藏不住。

刀刃的鲜血顺着一滴一滴滴落,见他没有反击后退的意思,楚西洲反倒心疼起来,抽回了双刃,跨马提枪留下一句,“陈胤耀你记着,不论你是主公,还是大王,你曾经都是我楚西洲的副将!胆敢再无视军规,擅自离军,本将军依然可以对你军法处置。”

{人体弹幕:鉴定完毕,先陈王是妻管严。}

她说这句话时只盯着远处义军打开城门,眼中不断闪烁着光芒,这时候的她没有看陈胤耀一眼,也不敢去看,眼中的泪花稍有不慎就会逼出来。

他知道...她觉得委屈,但她从未将柔弱展现给他,她说的无视军法,还有那副讨债的模样不过是在恨,恨陈胤耀一声不吭的离开,还有两年之久从未去见过她,两年之久,陈胤耀欠了她太多陪伴,也让楚西洲看清了自己。

他看着楚西洲带军冲进城门,她的英姿就像初见她时没有变化。

这一场起义将燕分为八国,陈,楚,赵,韩,辽,魏,金七国各划领土,陈国为首各自自立为王,待燕国来犯集齐信物联合剿杀。

茶馆里说书人一袭青衫,手持折扇,桌上放置红木檀板,惊堂木,拎在手上的一面锣 , “铛﹣铛﹣铛-”三声急促的锣声响起,提醒着说笑喧闹的听众静下来, 众人渐渐安静,把目光投向说书人。

“这一次史称’出尘起义’燕国新主惨无人道的暴政终于翻了篇,结束了燕国统一天下的大局势,八国占据天下之形势已经形成。”

台下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这时有一位饮酒小生又问“先生您说是起义有七国,但如今也只有陈楚韩齐四国,您这不是瞎编嘛!”

众人也开始起哄“是啊,这不是瞎说嘛!”

说书的老汉也是急了眼“那是另外的价钱!另外的!”众人嫌他这是扫了兴开始该吃菜的吃菜,该饮酒的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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