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在燕国的生活,燕观暝也不过是因为自己与楚西洲有几分相似罢了,将自己关押至此而已...自己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玩物...到这里...竟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此题的清晨,陈庚焱坐在案前作画,好不惬意,笔锋落下的轻柔,将画中那人的模样缓缓描绘出来,但仅描绘身形,面容却是模糊。
他一直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一身青锦袍,腰间一条苍蓝绅带,还配着一只里荷花玉佩,一头银发长若流水,肩上的飘带更显得那般虚无缥缈,踏莲而来,但就只有一缕残影,每每想要看清他的模样,揭下他的面具,那人便会烟消云散。
此时门外的飙风不合时宜的,慌张的奔了过进来,“郡王!”
被这样的动静打扰,陈庚焱停下手中的笔,蹙眉有些恼,“敌军请你喝茶?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郡王恕罪....”
陈庚焱将那幅画摆弄一番,语调平平问一句“私底下叫我什么??”
飙风也反映过来,立即改了口“陈兄....那小哑巴不见了...”
此话一出陈庚焱不淡定了,盯着画作的眼睛定在了飙风脸上,“叫你们看守护着他!就是这样看守的吗!!”
“郡王恕罪!”
“还不快去找!”这句话中好像并不是以前仅仅只有命令的意味,多了一些担忧。
他身上还有重伤,嬿域这么乱,荒郊野外!
死在外面都不一定会有人给你收尸吧!
难道是自己昨天...闹得太过分...让他走了?还是被姓刘的给抓住了把柄...如果是这样未免有些太目中无人了,量他也不会这样动人。可他能去哪儿呢!
陈庚焱走进帐子,见床上无人,心里更加慌乱。
再次出了军营陈庚焱看到眼前的场景便震惊不已,远处通往荷花滨的路,已经不再荒芜。郁郁葱葱...怎么可能,这里那时过来的时候还只是一片荒地。
这一路美景也只能掠过再掠过,他顾不得见花团锦簇,只是沿着小道一路走着,想看到他的身影。他好不易看到了母亲的影子,他不想让这个人离开。
顿时他想起来那日将他救下来时....
他的鲜血所到之处就会有草牙萌生,这不是偶然,他已经观察了很久,甚至是那颗老梨树的开花,也是因为他的靠近。自己将他包扎的血布都加以验证过,他的血可以使草木生长。
陈庚焱将这里的万物稀疏收紧眼底。
眼前的万物复苏的模样,让他慌乱不已。他不会...他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再向前走去,渐渐有了流水,甚至是一片荷塘。他终于慌了神,双唇颤抖不已,“韩婴!”
慌乱之间他根本控制不得自己的情绪,只是像发了疯一般向身后的人吼着:“今天不把他找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跟着他出来的将士也终是紧张起来,四周散去,像是要在把这一片地方翻得底朝天一般。
像是疯魔一般向着荷塘尽头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叫他的名字,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恍然间在一座木桥看到了那熟悉的背影,“韩婴”,不会看错,这个人的身形他绝对不会忘。
就静静坐在远处的木桥边,这么多天在自己身边他还从未如此开心过,他就像本就属于这里一般。
看到眼前的场景,陈庚焱慌乱的心终于平复下来。
及腰的长发散铺在下来,随风飘摇,再近一些,那毫无脂粉的自然面容飒丽,清洁,如这尘埃的一阵清风,泌人心脾。
他缓缓靠近,怕打扰到这份旷美。若是皇兄在如此场景又是诗作一篇,人间便又多一位佳人。
他与静坐与这荷塘融为一体,陈庚焱多希望他可以回首多看他一眼,一眼也好,但他却一直没有回头。
韩婴赤脚浸在水中,池水泛起涟漪,微风拂过,又起阵阵微波。
陈庚焱将手伸入池水,凉的让人一阵寒战,他怎就这样从容?看他那脚还浸在水中陈庚焱也不在身后只顾看着了,立即上前将他的脚拽出来。
“你有点太任性了吧!知道你自己身上有伤还这么任性!找你找了快一个时辰,叫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不应我!”
韩婴看他慌乱的样子有些不解,但也是看着好笑,他还从未在自己面前如此慌乱过,“撒气撒完了?”
陈庚焱刚一个“我...”字,就又被韩婴打断,此时的表情甚至有一些笑意和旷然。
“大惊小怪,不是你说的我是哑巴吗?”
转过头竟看到陈庚焱一副失魂过后回神的模样,还紧紧搂住了自己他自己竟然一时之间不知他是怎么了。“我...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韩婴听了这话更加不解,他还没有醒酒么。“你不会还没有醒酒吧!我不是你娘!”
但陈庚焱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松开了他又将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你身上又有新伤了?”
不对,荷花的味道淡了许多,此时他又发现....
韩婴身上的伤竟然都愈合了,短短一周而已,想来他的血也有愈合伤口的功效。
陈庚焱像是更加宝贝眼前这个人,得需好好养着又将他宝贝的搂在怀里,就像是一只小团子一般将他揉在怀里。
韩婴快被他团的喘不过气,不一会反应过来。
新伤?什么意思,韩婴更加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只是一遍一遍斟酌了这句话就揪住他的耳朵,满脸的恼怒。
“你是不是盼着老子死啊~”
陈庚焱松开他捂着自己已经被捏的通红的耳朵,想要套他的答案,“没有,你看,这里之前是一片荒野现在郁郁葱葱,你没觉得奇怪吗?”陈庚焱想套出话来,但韩婴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念头。
韩婴也着实不解他为何要这样问,也只是顺着答罢了,“就是因为这里变了模样,所以我想出来解解闷。”
陈庚焱见他这般人畜无害,一无所知的的模样倒是多了些许心疼,不忍再去责备,看他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他自己的血会有此奇效。
见他那脚还在冰凉的池水之中,陈庚焱将他那湿漉漉的双脚裹在新换衣裳的袖上,接着用手就揉搓将水吸干。
韩婴见此双脚就不安分的挣扎着,但紧接着又被他抱了起来,韩婴更是不受了,鲤鱼打挺一般想要挣脱,却被他紧紧扣在怀里。
“陈庚焱你是不是喝多了!我有鞋!我自己走!”
“又不是没抱过,数数已经第三次抱你了。”
韩婴正要挣扎着下来,便看到远处有几名侍卫已经赶了上来,他知道不能说话了,怒目圆张示意陈庚焱将自己放下来。
陈庚焱竟是直接脱口一句。
“美人怎么不让人省心,你都凉透了...”
韩婴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地里,眼里满是不适与别扭,这一道上,自己靠在陈庚焱的肩头别扭的很,听身后的人低语议论。这时候捂起了脸,他自己都恨不得自己直接缩成丸子不言让别人瞧见,脚丫也是不安分的缩了起来。
这一路怀里的韩婴从起初的不习惯到后来像已经石化一般,目光呆滞,也不靠着他的胸膛,只是双手交叉任由他如何了,喃喃的语气也变得麻木,“我不是女人你不需要这么温柔。”
陈庚焱只是三个字“习惯了。”
韩婴不禁回想...习惯了...也是,陈庚焱从他来到这里以后,衣食住行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借着刘子喻疑心重的理由一直守着他,恨不得一刻都不离开他。
二人沉浸在打闹之中竟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观察他他们的一举一动。
到账中陈庚焱将他轻轻放在榻上,韩婴便原地爆炸一般,“陈庚焱你这么做不合乎规矩!”
陈庚焱就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对他的话置之不理。
只是叫人端来热水,顺手的将韩婴的双脚泡进了水里。
韩婴被他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吓到“干什么...”
“我说了,不相欠人情,把你养好。”
养好?你养花呢啊!还有这洗脚...洗脚就不必了吧....
韩婴语看着他洗脚的动作无伦次,囫囵良久吐出一个字,“烫!”
“烫啊...”陈庚焱的手已经试过水温确认不烫才敢放下,他知道韩婴的心思无非是不想要自己这样做。
看着韩婴憋得涨红的脸,陈庚焱竟觉得这东西有些可爱,“不是....你...不需要照顾我...”
陈庚焱还是将那修长的脚捧在手里,朝他笑笑,“你丢的那半条命,还是值得我这样做的。”
眉眼弯弯....他...以前好像从未对自己这样笑过,韩婴此时看他竟然觉得脸颊发烫,是因为别人给自己洗脚脚痒才会这样吧....他今天怎么有些怪怪的啊....
陈庚焱看他的脸就像是快熟透的苹果一般,又想逗他一番,“脸这么红?发烧了?”
“没....”
“害羞了?”
“不是啊!你别问了!”
韩婴此时在陈庚焱眼里就像是一只小白兔一般,气鼓鼓的样子也让他觉得韩婴软软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