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县衙后宅的海棠花开得正艳时,一场阴谋已悄然织就。城东恶霸刘万达斜倚在太师椅上,满脸横肉随着笑声颤动,手中把玩的翡翠扳指映出阴鸷的光。他虽只是屠户出身,却因姐姐成了知县的宠妾,从此腰杆硬得能撞碎县衙门槛。这日他盯着项家良田的地契,猩红的舌尖舔过肥厚的嘴唇:"项家那百亩水田,挨着运河码头,要是划到我名下……嘿嘿!"
三日后,县衙的梆子声响彻街巷。一班衙役们举着水火棍踹开项家朱漆大门时,项充正蹲在练武场边给师傅递汗巾。
项员外攥着田契的手簌簌发抖,被刘万达带着的打手按在祠堂祖宗牌位前。"项老爷,这地契上的手印可按得清楚。"刘万达晃着伪造的文书,故意把"自愿转让"四个字咬得极重,"您家这田产,往后就姓刘了!"
项父攥着转让地契的合约,青筋暴起的手微微颤抖。那块祖传的田产被当地豪强勾结官府巧取豪夺,他咽不下这口气,毅然决然踏入了县衙的大门。决定告这恶霸强抢私田。
大堂之上,恶知县与豪强狼狈为奸,颠倒黑白。项父据理力争,却被恶知县以莫须有的诬告之罪,投入了阴森的大牢。冰冷的铁链锁住了他的双臂,黑暗的牢房里,唯有鼠蚁作伴。
项家上下心急如焚,变卖家产,四处筹措银两,托关系、走门路,不知费了多少周折,才终于将项父从那暗无天日的大牢中解救出来。
然而,项父在狱中受尽严刑拷打,本就气恼的他,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竟就一病不起。
回到家中,项父的病情一日比一日重,药石无用。最终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怀着满腔的不甘与愤懑,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项母望着丈夫的遗体,悲痛欲绝,泪水早已哭干。她心如死灰,觉得世间再无留恋,在将儿子项充唤至跟前,嘱咐他前往应天府投奔叔父项天之后,便趁着夜深人静,悄然悬梁自尽,追随项父而去。
项充望着双亲冰冷的遗体,只觉天旋地转,悲从中来。但杀父之仇、丧母之痛,如同一把熊熊烈火,在他心中燃烧。
项充本想杀了刘万达报仇,可是人单势弱的他哪是刘万达的对手。
于是将双亲埋下后,他毅然背起行囊,踏上了前往应天府的漫漫征途,只为寻找叔父项天,借势报仇雪恨。
应天府内,叔父项天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年轻时,他孑然一身,怀揣着梦想与勇气,在这繁华之地闯荡。从街头巷尾的小本生意做起,凭借着过人的胆识与精明的头脑,生意越做越大。历经无数风雨,他终于成为了应天府首屈一指的富商,人称项员外。
尽管在生意场上呼风唤雨,项天的感情之路却异常坎坷。他先后迎娶了两位如花美眷,却都不幸早早离世,且未能留下一儿半女。这成了他心中难以言说的痛。
当衣衫褴褛的项充出现在项天面前,诉说着家中的变故时,项天心中百感交集。看着侄儿那与自己几分相似的面容,想起项家血脉,他心中涌起无限怜惜。当即决定将项充收留下来,不仅给予他衣食无忧的生活,更将他视为亲生儿子一般悉心培养,决心护他周全,也为项家延续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