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姆的下巴轻抵你的发顶，呼吸拂过头皮。声音里带着顽劣的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他双臂收拢，将你紧紧锁在怀里，像拥抱失而复得的珍宝。力道恰到好处，既让你感受到他的存在，又让你无法挣脱。

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了……

你在他怀里扭动挣扎：“放开我！杰罗姆！”

声音闷在他胸口，带着羞恼。他却置若罔闻，把你抱得更紧，仿佛要将你揉进骨血里。

直到你折腾得脱力，呼吸急促，他才满意地稍稍松劲。但手仍搭在你腰侧，宣示着主权。

你趁机后退一步，脱离他的掌控。大口喘着气，脸颊因挣扎和愤怒泛红。

抬手整理被他弄乱的头发和衣领，你想指着鼻子骂醒他。但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他眼中尚未散去的戏谑，所有刻薄话都卡在喉咙里。

五年，改变太多了。

你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你气鼓鼓地转身，无视散落一地的纸张，一屁股坐在硬板床上。床垫单薄，硌得生疼。

双臂抱胸，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表达无声的抗议。

杰罗姆在你身边坐下，挨得很近。

像只找到主人的大狗，他自然地靠过来，下巴搁在你肩上。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有点痒。

“姐姐，姐姐……”

声音低沉，带着成年男性的磁性，早已不是记忆里那个清脆的少年音。这称呼配上他如今的身形和身份，让你感觉特别别扭。

他在你颈窝里蹭了蹭，红发搔着皮肤，语气里带着依赖，还有几分委屈：

“姐姐别不理我，我真的错了。”

姿态放得很低，忏悔看起来真心实意。但你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笼罩着，像被困在无形的牢笼里，动弹不得。

这种被掌控的感觉让你本能地排斥。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还是被他的示弱触动了。

你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母亲。如果母亲就意味着像杰罗姆母亲那样——生下孩子却从不抚养，甚至变本加厉地施虐——那这种存在还不如没有。

你比谁都清楚杰罗姆爬出了怎样的地狱。他扭曲的家庭，童年承受的非人痛苦，一幕幕在脑中闪过。

再加上刚刚确认的事实——杰罗姆并非你追踪的目标。原本汹涌的怒火，在这些复杂思绪中不知不觉熄了大半。

也许该给他个台阶下。

你微微侧脸，看向他埋在颈窝的脑袋：“真的？”

语调里还带着不悦，但尖锐的棱角已磨平不少。

杰罗姆猛地抬起头，动作快得惊人，仿佛慢一秒你就会反悔。他双手撑在你身体两侧的床面上，手臂形成坚固的屏障，把你完全困在他与床头之间。

那双绿眼睛直勾勾望着你。他用力点头，幅度大得像要甩断脖子，活像只拼命讨好的大型忠犬：

“真的！比珍珠还真！”声线因激动而提高。

你转回头，避开他灼热的注视：“你最好是。”

终究没再揪着他杀人的事不放。现在追究这些，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