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灯光柔和，勾勒出杰罗姆日渐清晰的少年轮廓。

你为他切了一块巧克力蛋糕。但他对甜食的热情似乎消退了，叉子漫无目的地在融化的巧克力酱上划动，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姐姐怎么不问我今年的生日愿望？”他抬头看你，语气刻意随意。

你托着腮，做出倾听状：“小姆想说吗？”

“我许愿永远跟姐姐在一起。”他的声音平静。

你忍不住笑了：“好，姐姐答应你。”真是个傻孩子，嘴越来越甜了。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他安静地补完这句承诺，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像是怕你忘记。

杰罗姆的视线回到蛋糕上，叉尖无声地戳着盘底残留的酱汁。

“姐姐有男朋友吗？”

你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从没问过这类问题。

“怎么，想给姐姐介绍一个？”你用玩笑掩饰惊讶。

这些年，你的生活被精确分割：帮卢修斯修复精密手表，在实验室面对冰冷的数据，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给了杰罗姆。恋爱，遥远得不在考虑范围内。

“没有...我就问问。”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乎被背景音乐淹没。

没有就好。姐姐还是他一个人的。这个念头让他悄悄松了口气。

你存心逗他：“我们小姆不会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吧？”

他立刻摇头，幅度大到差点碰到桌沿：“没有。”

他低下头，用力挖了一大勺蛋糕塞进嘴里，咀嚼得有些用力，像是在掩饰什么。但脸颊的淡红出卖了他。

怎么会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不就坐在眼前吗？这个认知让他心脏一缩。只是他不敢说出口。

“没有也好，小姆还小，还没到该谈恋爱的年纪。”你揶揄着，顺便进行思想教育。在你看来，他仍是需要照顾的孩子，即使个头快要超过你了。

杰罗姆放下叉子，发出清脆声响。他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盘子边缘，试图冷静。

“那等我长大了，姐姐会想跟我谈恋爱吗？”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这个问题在你心中漾开微小的涟漪，又迅速消散。你伸手轻弹他的额头：“臭小子，还打上我的主意了。”语气轻松，带着嗔怪，却没真生气。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

杰罗姆撇撇嘴，没再继续。他很清楚，你没懂，或不愿懂。

他重新拿起叉子，小口吃着剩下的蛋糕，味同嚼蜡。只用余光偷偷观察你的反应。

你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笑容，拿起水杯喝水，似乎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只当那是小孩子玩笑般的占有欲，是青春期少年对亲近之人的模糊依恋。

他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很快被掩饰下去。不能再说了，不然连现在的关系都可能维持不住。

餐厅光线渐暗。侍者撤走了空盘。窗外夜色渐浓，城市灯火次第亮起。

晚餐接近尾声。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