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也（三）

「もし生まれ変わっても、何度でもあなたの波紋を見つけ出します。」

篝火依旧在燃烧，新的歌声再次响起。

任梓芋忍不住拿起手机记录这一刻。

她录了短短二十几秒，每一帧都充满了现场的喧嚣、光影和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生命力。

录制结束，她立刻点开了与羽生结弦的对话框，指尖飞快地舞动，脸上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明亮又撒娇般的笑意。

她将这段充满动感和温度的视频发了过去，紧接着，手指不停，连着发了好几条语音信息，声音因为兴奋而比平时更高，语速也更快：

任梓芋你看！这在寨子里叫‘月也’，是不是超级热闹！这篝火，好大好暖！

任梓芋这个歌声！是侗族特有的大歌！你都不知道现场听上去有多棒！

几乎是在任梓芋刚把手机放回口袋的瞬间，掌心就传来一阵密集的震动。她连忙又掏出来，屏幕上果然跳跃着羽生结弦的名字，伴随着视频通话的邀请。

她脸上瞬间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像偷吃到糖的孩子，飞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找了个相对安静些的角落，背靠着冰凉的木柱，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亮起，羽生结弦的脸出现在那头。他似乎是在卧室里，背景是熟悉的白色墙壁，头发还有些湿漉，像是刚洗漱完。他的眼睛又弯起来像个月牙，嘴角扬起的弧度又大又温柔，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和想念。

羽生结弦いもちゃん！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里还隐约能听到任梓芋这边传来的篝火噼啪声和隐约的歌声。

羽生结弦我看到视频了，好热闹！那是中国的民间歌曲吗？感觉整个屏幕都在震动，能量好强，我喜欢！

任梓芋把手机拿近了些，说话都是用喊的：

任梓芋对！是中国五十五个少数民族之一的侗族！现场听超震撼的！还有这个篝火，超暖和！

羽生结弦嗯，看着就觉得暖！

羽生结弦学着她的样子喊起来，他的目光细细描摹着屏幕里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发亮的眼睛。

羽生结弦喝酒了？脸这么红。

任梓芋一点点。

任梓芋平时是不喝酒的，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憨态。

任梓芋是糯米酒，甜甜的，这儿的人太热情了，拒绝不了！

她把手机凑近空了的酒碗，又迅速拿回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任梓芋你的脚踝怎么样？有没有背着我偷偷训练？

她笑着问。

巡演在即，她就没指望羽生结弦能忍住不上冰训练，只求他心里有点分寸，对自己的脚腕好一点。

羽生结弦当然没有，我每天都好好敷药按摩的，放心。

羽生结弦乖乖汇报，眼神一直没离开她。

任梓芋今晚是真的很开心，羽生结弦在屏幕那头看着她毫无芥蒂的样子，也笑了：

羽生结弦祝你一切顺利。酒量不好，别喝太多，知道吗？

任梓芋知道啦！

任梓芋俏皮地皱了皱鼻子。

任梓芋我先挂啦！你早点休息！

羽生结弦好，晚安，いもちゃん。

任梓芋晚安！

挂断电话，任梓芋脸上还挂着收不住的笑容，一转身，差点撞上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的陈昊。

陈昊手里拿着两碗新盛的米酒，递给她一碗，脸上带着他惯有的、略带戏谑的笑容，眼神却在她依旧泛着红晕的、写满甜蜜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状似不经意地问：

陈昊哟，跟谁汇报工作呢？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陈昊男朋友？

他在一旁观察她很久了，风吹起她棕色的秀发，篝火暖黄色的光映在她的脸上，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两个浅浅的梨窝，宛若美神降临。他注意到今晚上有不少侗族小伙子们冲着她蠢蠢欲动。

任梓芋大方承认：

任梓芋还不是男朋友。

她摆摆手拒绝了那碗酒，示意自己不能再喝了。

陈昊“嗷”了一声，眼底微微闪烁了一下，他把两碗酒倒在一起，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