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あなたへの想いは光の速度を超えたい。過去にも未来にも、あなたがいるすべての時間に同時に触れるために。」

十月二日的机场,像是被扯开了口的沙丁鱼罐头,嘈杂、拥挤,空气里弥漫着汗味、消毒水味和焦躁的气息。值机柜台前蜿蜒曲折的队伍缓慢蠕动着,孩子的哭闹、广播里反复播放的航班信息、行李箱轮子滚过地面的轰鸣,所有声音搅和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任梓芋死死攥着手里那张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打印机热度的头等舱登机牌。卡片边缘有些割手。
经历了昨天那么一出,她在家里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正值国庆假期,日本又是旅游热国家,机票都得靠抢。她几乎是凭着一种逃离的本能,咬咬牙买了仅剩的头等舱。她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让她窒息的家里多待。
一大她她就收拾好了行李,打车到机场候机了。
唐辰任梓芋!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嘈杂,带着急促和一丝不敢置信。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声音的来源,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唐辰像是匆匆跑来的,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打湿了几缕,凌乱地贴在皮肤上。他身上那件黑色T恤领口有些歪,胸口微微起伏着,呼吸尚未平复。
最让她心头一刺的是他的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像是没睡好,又像是压抑了太多情绪,此刻正直直地、带着某种近乎绝望的恳求看着她。
唐辰你就……非走不可吗?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又收紧了几分,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任梓芋看着这张熟悉了十几年的脸,心底涌起的不是温情,而是一股淡淡的怨恨。她用力,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钳制的手,指甲甚至在他手背上留下了浅浅的红痕。
任梓芋不然呢?
她冷笑,她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任梓芋留在这里,遂了你和我妈的意?
任梓芋哥我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在日本待了这么些年,你从来都没有劝说我回来过,我以为你至少是支持我的。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这样?
唐辰因为你突然回来了。
唐辰试图解释,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他上前一步,试图靠近她,却被她刻意地后退半步再次拉开距离。
唐辰你回来了,说明国内是有能够吸引你的资源的,你完全可以在国内发展。
唐辰本来我都已经认了只能一辈子当你哥哥了,但是当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发现我忍不了!我不想你在日本那么辛苦,我不想你离我那么远!我想能一辈子照顾你,这有错吗?
任梓芋你不想?
任梓芋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任梓芋你不想,所以就可以不顾我的想法,配合我最想摆脱的人来给我施加压力?唐辰,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任梓芋你明明知道我和我妈的关系有多拧巴,你明明知道我从那个家挣脱出来用了多大的力气!你为什么要站在她那边?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引来了周围几个旅客侧目。那些探寻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唐辰身上,让他感到一阵难堪的燥热。
他被她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失望和指控刺伤了。连日来的不安、等待的焦灼、还有那种即将彻底失去她的恐慌,在这一刻混合着男性某种原始的、不太光彩的占有欲,冲垮了他一贯的冷静自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