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的信笺传到岐山时,栖梧居里的酣战尚未结束……
“温郎……阿情有信笺传回来,你倒是让我看一看啊……”江琬在帐中艰难的呢喃着。推拒着自家夫君。
“一个金明曹氏的破烂事,竟让琬儿连为夫都不要了!”温若寒听后颇为不满,更是大力的折腾着怀中的女子,“琬儿自己向为夫要的双生胎,如今却不想履约了?”温若寒死死箍着怀中人,不容拒绝!
江琬无奈,只得由着温若寒尽兴。却不曾想,那人报复心里如此之重。整整一个午后,都将她囚在卧榻和他胸膛之间……
快到申时,温若寒被长随数度催促方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前去同大长老温煜商谈事情,江琬方才解脱。只是那人好似并未尽兴,要挟着待他回来继续……
“怎的还是如此!成婚这么久,他日日这般都不会腻么?”江琬沐浴时,低声叨叨着。却被池边伺候的自小同温若寒一同长大的冰瑾听了个正着。
“宗主费尽心力娶了夫人来,恨不能日日将夫人拴在裤腰带上,如何会腻!”冰瑾笑着说道。“更何况,昀公子和熙姐儿的出生都是宗主主导的。如今,夫人自从同宗主说要双生胎,宗主不是更要卖力?”冰瑾点出了温若寒如此上心的根本原因!
“冰瑾,去将他的那件玄色滚金边的寝袍拿来!”江琬的白皙的面庞不知是被水氤氲的还是因为接下来的话语修红的。总之,染了些许霞色,格外美丽。“温郎日夜辛劳,总要为他补补的……”冰瑾笑着去取。
那封来自温情,写自金明曹氏的书信,江琬看了也同温燚夫人涟漪一般,不舒服极了!曹氏的一团乱麻,当真是……
“金明的那起子烂事,琬儿瞧着可还入眼?”酉时,温若寒带了些许的寒意从外头走进来,看着江琬身上那件他这几日都穿着的寝袍,眼神突然直了!
“阿燚也来消息了?”江琬回身问着目光灼灼看着她的温若寒,别了眼睛轻声问道。
“琬儿午间还恼怒为夫过于孟浪,如今……不过几个时辰,又穿着为夫的衣衫。”撩起江琬散在鬓边的一绺秀发,轻嗅着。“如此,可是在邀请为夫么?”
“邀请?”江琬笑着去勾温若寒的腰带。“不过在此之前,温郎不妨与我说说那个医女……”江琬看着她这个知道天下事的夫婿。
“说起这个,不得不提一嘴。”温若寒揽着自家妻子的腰身走向一旁的紫檀束腰西番莲博古图罗汉床坐下。“仰慕琬儿的医修莫不都是烈性子!”
“这话是何意?”江琬捶了温若寒一记,以示不满。“当日若非你步步紧逼,我又缘何会那般?”江琬想起三年前温若寒不顾她意愿将她日日拘在卧房,便来气!逼不得已便有了自毁倾向,这才让温若寒有所收敛。
“那医修,我倒是听过温情唠叨过几句。虽是金明曹氏下属门派长老之女。却也是天资聪颖。一手针灸之术出神入化,夜猎之时也是救了不少的人!”温若寒一声叹息。“可惜啊。被曹猇那个浪荡之徒瞧上了。被逼着生了个孩子,又被那个生身母亲是胡姬的庶子瞧上,被活活逼死。可怜了曹燮,那样一个资质奇佳的孩子,竟然生生被废去了修为。”
“怎么会……阿情说,玉姬所生之子并非曹宗主的,而是这位曹燮的。”江琬震惊,徐徐说道。“曹甸和曹燮是一对叔侄,且都给阿燚做过男宠……”江琬表示很是不理解。
“曹燮此人。”说起这个温若寒一声轻笑。“若是同金光善做了兄弟,外人不过一句‘花花公子’罢了!可是他却偏生在金明曹氏这般已然败落的家里……”温若寒冷哼一声。
“曹猇也是曹氏嫡子,本是一个修炼的好苗子,不知何时沾染上了女色,便再也戒不掉了!家中歌姬舞姬林立,同他诞下子嗣的便不胜枚举,更遑论只是被他幸过一次的!”温若寒垂首看着江琬裸露在领口再修长的颈项,暗自用目光审视……
“年过半百,莫说继承人了,便是嫡妻嫡子,也未见!他艳名在外,哪里有门当户对的好人家愿意送女儿趟这趟浑水!”温若寒说着,便觉着可惜。“那医女,是曹氏下属门派长老之女,出身虽不高,却也是正经人家的嫡女,容貌秀丽,资质不俗。曹猇在自己五十岁的寿宴上一眼便相中了这女子!”
“因着女子并非寻常,曹猇也不敢太过,又因其在金明声望颇高,曹猇便着人第二日抬了六十四台聘礼,浩浩荡荡前去提亲。且不说曹猇的声名在外,更是相差近三十岁。那长老老来得女宝贝的很。一面安抚这个好色之徒,一面安排自己女儿远遁。让她去寻她心中的那位‘青莲圣手’!”温若寒看向怀中的江琬。
“我?”江琬很是惊异。追问道“这是何时的事?”
“那医女若是活着,如今怕也要三十岁了……”温若寒轻声道。“本座的琬儿竟是这般优秀,方才及笄便声名远扬了!”说着吻上了那双由着惊讶的红唇。
“……后来呢?那女子又是如何回去的!”江琬夺回了自己说话的权利,继续询问温若寒。
“曹猇得知自己被骗,命人抓了那长老全家,不顾长老坐在玄门的苦苦哀求,执意要逼那医修回来!她若是不应便每日凌迟一人,直到她回来!”温若寒怀中,江琬轻轻的颤了一下,当年,莲花坞险些被灭,她看着背光而来的温若寒,也只有嫁他方能救江氏……
“那医女得了消息,昼夜兼程,回来时看到的是被剐的只剩一副骨架的父亲和长兄……”温若寒低声说道。“为了保住剩下的家人,医女穿着嫁衣踏着父兄的血肉嫁给了曹猇……曹猇倒是老实了,得了美人专房之宠。宠了一月发现那医女每日都在避孕。恼羞成怒的将人捆了日日折辱。直到,侍女的一时不察,!让她用簪子刺穿了自己的喉管,再被救回时,曹猇便再也不敢强迫她!”温若寒搂紧了怀中的江琬。他的妻,当日的血流如注,他依旧历历在目……
“待那医女好了,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想要报复,她竟对曹猇百般柔情,直至他身死都未曾在同旁的女子同房。曹燮便是那医女同曹猇的嫡子,也是曹猇至死前唯一出生的孩子!”温若寒说完,看了一眼江琬。“琬儿这个‘青莲圣手’可否同为夫说说,曹猇那一日不同女子相处便难受的人,是如何熬过那妇人怀孕九月的苦闷的!还有孩子……为何十几年内一个都没有再出生!”
“温郎方才说,她的一手针灸之术出神入化,既是如此。那么针刺石穴和会阴或可抑制,日子久了便也就绝了!”江琬轻声道。“针灸效果并不明显,那医女对着曹猇温柔小意,在他意乱情迷时动作怕是最好的!至于……他从不去旁人屋里……”江琬笑了。“她是医者,寻些‘麻沸散’烧了,再用些香料调个味道,便可让他陷入自己的幻想中:他的夫人同他感情甚笃,只一个孩子后便再没有,恐怕是他年老体弱吧!”
“为夫庆应,琬儿未用这招数对付为夫,不然,温氏危矣!”温若寒又将人往自己身边拢了拢,讨好似的亲着江琬的侧颈。
“温宗主不必妄议菲薄,相当年温情为我炮制避孕丹药,您明明知情却装的天衣无缝,足足演了三载才说,到底谁才更可怕!”江琬推开温若寒靠过来的头,还横了他一眼。
“曹燮生来便天资聪颖,是个修炼的好手,六岁结丹,也算是不错!当即便被立为金明曹氏的少主。若是曹猇能活到曹燮弱冠,曹氏过于可以起死回生。可惜啊……曹猇在曹燮十三岁生辰后的半月暴毙!”温若寒的话引起了江琬的警觉,“没过两日,庶长子曹欢便联合族中长老和曹猇庶弟以‘谋害宗主性命’为由将这对母子软禁了起来!”
“这岂非……倒反天罡?”江琬由着瞠目,庶子囚禁嫡母和嫡子?
“又过了几日,曹欢以曹燮性命为要挟,用‘收继婚’的言辞要求那医女做他的贵妾,那医女恨极了曹氏,怎可同意!他便废了他弟弟的修为!作为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如此暗害,自然不会罢休。于是她故技重施,废掉了曹欢作父亲的能力。他唯一的儿子曹甸比他弟弟曹燮小两岁。”
“那医修是如何死的?”江琬握着温若寒的胳膊问道。
“曹欢眼见自己被骗,便开了曹氏祠堂,诬陷那医修同外男有染,曹燮亦不是其父曹猇之子。面对这般指责,那医修一头撞死在曹氏祠堂的牌位前……”
“竟是如此惨烈!”江琬心神激荡,温若寒看到后,将人搂入怀中安抚着。“所以,曹燮是为了报复……让曹氏的血脉重回主脉么?可是……”江琬停住了。“温郎,曹甸也被……”回应她的是温若寒缓缓的点头。
“曹燮的生命走到尽头了,他用自己的命来报复他的兄长和侄子。玉姬的孩子都是曹燮的!”
屋里传来了江琬低低的抽泣声,温若寒默默的陪着,他知道她在为了那个本可以悬壶济世的女子伤心,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温郎,若是有一日……”江琬哭够了同温若寒说道,却被那个霸道的男人捂了嘴。
“嘘……不会的。托婉儿的福,为夫的炎阳决已成,于修仙而言亦可不计假年。琬儿天资绝艳,待那‘两子两女’的欠债还清,琬儿亦可修炼至化臻。”
说着抱起江琬起身走向黄花梨雕四合如意螭纹六柱架子床。低低的笑道:
“方才冰瑾说,琬儿穿这寝袍是为了给为夫‘补身’的!”说着那彩绣樱桃果子茜红连珠缂丝帐被放了下来遮住了,屋内蜡烛的光辉。
“温郎,晚膳还未用……”江琬无声的挣扎着。
“晚膳?为夫不是正在用么!”温若寒轻笑着回了夫人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