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颜幸本想着和沈渡一同用餐,沈渡却故作重伤难起,戏弄颜幸。颜幸无奈,让下人将早食端了过去。处理完公务后回颜府探望三姐颜采薇与韩世元,喜闻二人下月即将大婚。
正说着,沈渡又又又来了!惊得众人连忙放下碗筷起身行礼。
“夫君不是行动不便吗?”颜幸瞧他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有半分虚弱。
谁知沈渡振振有词说道:“岳父家宴,不可不来。”
颜阔在一旁和稀泥,将沈渡请上了座。
夜幕下,众人围桌赏月,内卫府搬了几个灯笼环绕周围。
“韩郎君,如此月圆之夜,是否会和我一样,想起自己的家人?”
众人看向韩世元,他似乎有些紧张。
“我、我父母早逝,早就没有家人了。待我和采薇成婚,颜府就是我的家。”
“父母不在了,那兄弟姐妹呢?婚姻大事出于礼数也得知会他们一声吧。成婚之前,两家也得见个面。”沈渡此话倒是考虑周全,大大小小颜家也是个官,礼数脸面一套最是重要。
“不必了。我自幼离家求学,和族中亲友早断了联系,只要我和采薇真心相爱便够了。旁的繁文缛节我不在乎。”
沈渡眉头一皱,有些不悦,“我觉得这种繁文缛节很有必要。即便两人真心相爱,也希望获得对方亲友的祝福。而且经过此次会面,也能了解清楚双方家世,以免被蒙蔽。”
韩世元一时语塞,颜幸知道韩世元有秘密藏着,但现在不是揭露的最好时机,便替他解围。
“大阁领和我结婚的时候也没依着礼数来。韩郎君对三姐情深义重才最为重要。”
当然,颜幸也想借机吐槽一下沈渡,让他大婚之日如此无礼。
凉意渐重,颜家众人散去。
“你刚才为何不直接挑明?”颜幸虽不知韩世元身份到底是何,但从永安公主和张宝环的态度能看出来此人并不简单。三姐对于感情甚是执着,但身份不明的人怎能轻易入了颜府。如今颜家被张相拿捏,自身难保,若这韩世元于权贵们有恩还好,若是有仇,便是陷颜家于水火之中。
“此话即便是要说,也不该由我来说。”
原来沈渡看似咄咄相逼实则是在给韩世元机会,从他自己口中说出来叫坦诚相待,若旁人说了那便意味不同。
这沈渡还是个细心之人。
下人来说备好卧房,谁知是单床之局,桌子又实在难睡,颜幸便在床中间放了条被子,和衣而眠。
夜色渐深,二人皆难入眠,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颜幸便下了床,来到院子里赏月,开门时有风进来吹灭了蜡烛。
夜风徐徐吹拂,带来丝丝寒气。颜幸拢紧衣衫,坐在石凳上,抬头看着星辰闪烁。今晚的月亮格外圆,像个银盘一般挂在天空。
“你怎么也来了?我都把房间让给你了。”
沈渡从屋内踱步而出,“屋里蜡烛灭了,房间太暗我睡不着。”
月色朦胧,在沈渡眼里,倒是给颜幸添了几分凉薄之意,虽着素衣,不可方物。
“你快点让人去把蜡烛给点上。”
“沈渡,大半夜的你非要折腾人是不是?蜡烛点着的时候你也没睡着啊。”
颜幸撇嘴,这厮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大半夜跑出来瞎逛。
沈渡犹豫片刻,抬头看向月亮,“因为蜡烛点着的时候也不够亮,还是略暗。”
“你这人还真是古怪的很,我爹今晚还特地多点了几个烛台。你还嫌暗。你是睡觉,又不是读书写字…”
颜幸说着突然想到大婚那日陆垂垂把那沈府的白灯笼批了一通,还戏称他是“白无常”。就连那日去揍四姐夫也要提着灯笼。
莫非他有雀目之症?
沈渡接着月色缓步到她身边坐下,陪颜幸一起看星星。
颜幸以星宿试探,发现沈渡果然看不见。
“小的时候我胃口不好,阿娘就将星宿都起了个名字,告诉我想要哪颗星星亮就要多吃哪种糕点,要不然那颗星星就再也不会亮了。”
沈渡闻言,脑海中浮现儿时相似之语,可惜那个女孩都是夜深人静时才来,仅凭月色,沈渡难以看清她的面容。
情难自禁,沈渡抬手轻抚上颜幸的脸颊,触及她肌肤,心跳瞬间加速,血液涌至脑袋。
难道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