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银生回到基地后,就一直闷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桌面上的书页已经很久没有翻动过了,他眉头紧锁,一阵阵复杂的情绪在精致的脸庞上掠过。“滴——”
一阵刺耳的铃声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思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机械的声音传来:任务——致银生,请跟第二区指挥官死具灵小姐一起到潘悦城清理恶鬼。银生愣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披上厚厚的外套,推开大门,随手拿了把刀,就乘电梯下楼了。
到了车内,银生礼貌地对早已坐在车上的死具灵招了招手:“真巧啊。”死具灵什么也没有说,突然一阵寒光刺来,只见鲜血一滴滴的落到座位上,像是开了一朵鲜艳的玫瑰花。银生松开攥着死具灵刀刃的手,看着手上皮开肉绽的伤痕,不动声色地拿绷带包扎了一下,淡淡的说道:“组织说的很清楚,所有成员不得刀剑相向,你这什么情况?”死具灵根本没有听,自顾自地说道:”我本来想把你头砍下来的。”银生眼中满是凄凉,什么也没说,扭头看向了窗外,外面一棵棵的树随着车的移动飞驰而去,隐约可以看到干枯的枝干上还守着几片支离破碎的残叶,在夜晚萧瑟的风中颤抖着。
一路无话。
到了目的地,银生拿起刀,没想到刚下车就有个鬼魂想要偷袭,可是还没抓到银生的外套,他的脑袋就掉了,随风化为了一片灰烬,飘飘摇摇的消失了。
银生有些疑惑,抬眼一瞥死具灵:”为什么帮我?“死具灵冷漠还略带嫌弃的说道:“只是没法跟上面交差罢了。”银生苦笑。但死具灵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分头走。“银生很诧异地问道:”可是这次任务不应该合作吗?“死具灵翻了个白眼,冷淡的说道:”这样更快。“银生没有说话,眼底的无奈清晰可见。抓起刀就离死具灵而去。
他走了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栋废弃的大楼,看上去像是因爆炸而废弃的,到处是灰烬和焦炭,还有几具人的躯壳,一看就有鬼魂存在,银生毫无顾忌地走了进去,只见一只鬼吼叫着扑来,银生面不改色的一刀砍下,只见恶灵被一分两半,化为灰烬,银生的手臂和肩膀上溅满了鲜血,但他丝毫没有在意一分一毫,他甩了甩刀上的血迹,数着地上人的躯壳:"只是一个楼层就有十几具尸体,短短几天就吞噬了这么多人的恶灵不可能只有这种程度......"
银生想得没错,他刚找到三楼,一阵尖笑传来,银生抬头,发现一只头顶骷髅的鬼魂出现在他的上方,看上去与十岁左右的小孩无异,但那尖锐的獠牙和利爪可以看出,她早已不再是人类了。那惨白的脸庞与猫一般的幽蓝色瞳孔也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她乖巧的露出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好啊,可以成为我的玩伴吗?就像他们。”她用手指了指周围腐烂的的几具尸骨,”陪我一起玩吧!我会用无尽的恐惧来支配你哦!我现在正好很无聊呢!“银生的表情充满了嫌恶与憎恨,用手中的刀做出了最有力的回应,一刀砍下,留下一道鲜血的残影,那亡灵舔着自己四分五裂的手臂,不知何时闪到银生的身后,她的血凝固的极快,只一会儿就恢复了过来,她又发出了刺耳的尖笑,伸出两只手,操控着无数的骷髅袭来,但只一瞬间,
一阵刀光闪过,那些骷髅便都化为了无用的灰烬,银生虽然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但伤口不深,只是淡淡地露出血痕而已。他闪身而过,亡灵愣在那里,刀尖寒光之下血液如花朵般溅开,脸上的表情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则充满了愤怒与不甘,残躯随着砍断的头一起僵直的掉落了下来,伤口处露出了猩红色的血肉,鲜血喷溅到地板上,只一瞬便染红了一大片。银生收刀,径自离开,只留下那具正在消失的亡灵的尸体,在空荡荡的大楼里一直不甘心且愤怒地咒骂着。
亡灵和吸血鬼虽然都能够自我恢复,但是他们完全不同,亡灵以生物的内脏和灵魂为食,他们的恢复不需任何代价也不惧怕阳光,消灭他们的方法便是用刀砍下他们的头。
确认自己的任务完成以后,他便往死具灵那边会和。他走着走着,回到了车所停下的位置,但死具灵并不在这里,银生又走了一段路,寻找着,终于,在一片长满荒草的无人小区发现了她。银生惊恐的瞪大双眼,他看见死具灵在杀鬼,但方式实在是太过凶残,她咬着那只鬼的脖子,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般贪婪的吸着鬼的血液,两个被鲜血染得通红的獠牙刺进了皮肉,那只鬼的头虽然已被死具灵砍下,但没有逃脱被吸食鲜血的命运。一阵窒息的宁静后,死具灵放下鬼所剩无几的的尸体,擦了擦嘴边的鲜血,舔了下嘴唇,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向车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银生颤抖的声音突然响起,还夹杂着悲愤交加的苦楚,”为什么要喝鬼的血?”死具灵用那双没有感情的双眼盯着银生,露出嘲讽的笑容:“不喝血?我是吸血鬼,为什么不能喝血?”“可我记得你原来从不会喝......"银生还没说完,死具灵就不耐烦的打断道:“人是会变的,吸血鬼也一样,不是吗?而且,假如你不想回去的话,就在这里待着吧,毕竟谁也不想靠近一个吸血鬼,当然,是假如你想冻死在这里的前提下。”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同时扔下了手中的一节血淋淋的断臂,点燃了一小截枯枝便扔到了亡灵的身上。
银生满腹的反胃感,愤怒和不解的目光死死的将死具灵锁定,他沉默的坐上了车,回去的路上,窗外那仅剩的一星半点的叶片也掉落了,被来往的车辆无情的碾成了渣滓,只剩下一群孤独干枯的树木在冷冽的风中装模作样的张牙舞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