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办理入学

大概是四五点钟的时候，小念昔被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叮当声吵醒了，睡意全无，起床洗漱完之后走进客厅，桌子上早已摆上了饭菜，母亲也正端着一碗粥从厨房出来。看见小念昔醒了，柔声道：“睡醒了，今天真早，一定是我们做饭吵到你了吧？快坐下来吃饭，吃完我和你父亲带你去找学校，你也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了！”小念昔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乖乖坐下吃饭，养父进来的时候小念昔喊了一声父亲，他笑了笑，也坐下吃饭。养父吃饭很快，吃完后就去厨房刷碗。小念昔等养父进了厨房，才张口对母亲说：“母亲，我不想上学。”妈妈笑言：“不上学也得先带你去看看你即将踏入的小学不是吗？快吃饭！”小念昔撇着嘴，点点头。

早饭过后，小念昔穿戴整齐，照了照镜子，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难看，但是，小静说的是对的，尽管是那么难看的一张脸，也有一双出色的眼睛。她转身，正碰见养父和母亲进来，母亲手里还拿着一件秋天穿的连衣裙，那款式新颖，小念昔心里十分喜欢那件连衣裙，可还是矜持地慢慢走过去。母亲将衣服往她身上贴了贴，拉着她又回到镜子前，高兴地说：“你爸爸的眼光真好，这衣服正合适！”养父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你们先收拾，我先去把车开出去。”

等养父出去后，小念昔才敢询问母亲：“这衣服是父亲挑的？”“是啊，我本来给你挑的另一件，可他说那个款式不好看，自己又挑了好久。”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小念昔一直盯着这身衣服，心里好像要涌出什么似的，脸上些湿热，有什么从两颊滑落，小念昔慌乱用手去抹，才发现是那是眼泪。还好，因为自己有随身带纸的习惯，所以出门前，念昔像往常一样向口袋里塞了纸，她笨拙得擦去脸上的泪痕。

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小念昔下车时小心翼翼的，显得那么艰难。车子停在了一所小学旁边，小学门口有很多人，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应该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后面的应该都是教职工。念昔脸上现出一瞬尴尬，她觉得自己刚才下车的笨样子肯定被看到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小念昔一直跟在养父和母亲身后，进了校长办公室，校长微笑着请他们坐下，小念昔学着母亲的样子坐了下来，端详着校长：头发梳得整齐，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一身西装，打着领带，小念昔在心里想：“要是再年轻一点儿，肯定很帅……不对不对，说不定人家年轻的时候就是很帅呢。”当然，她也只是想想，不敢说出来。小念昔在端详的时候也在关注他和养父的谈话“这孩子几岁啊？”“五岁”“五岁上学有点早啊，学籍可能会跟不上。”“没事，可以留级嘛！”“孩子叫什么？”“念昔”“好，那你们夫妻俩再商量一下，如果同意孩子留级的话就没问题了！”养父显然很高兴，一把抓住校长的手，嘴里不停说着谢谢，一边说还一边鞠躬。

小念昔看着养父的举动，觉得有些过于夸张了，而真正让她气愤的是，原来她还不到上小学的年龄，“为什么不早说？”念昔仰起气鼓鼓的小脸望着那个校长，“哼，亏我刚才还夸你呢，年龄不到你也收，不会是人贩子吧？”当然，这是小念昔此刻的心里活动，那个校长肯定听不到，可他似乎能感觉到有人正用幽怨的目光盯着他。竟然打了一个寒颤。

本来，养父打算让小念昔直接去一年级报到的，但小念昔说什么也不肯去，养父和母亲也只好作罢，但是他们与小念昔约定，明天一定来上课。

因为太累了，所以睡着了，但其实她也没睡多深，隐约听见养父对母亲说：“念昔睡着了，给她盖上被子吧，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第二天，小念昔还是遵守了与养父和母亲的约定，进了学校，但令她意外的是，她在这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每节课都能遇到不一样的老师，他们的穿着有的朴素陈旧，有的时尚新颖，同时，她发现，自己还喜欢上了语文这门学科，唯一遗憾的是无法与同学打成一片，因为她不是那种会主动找人聊天的性格，但是她可以自己一个人看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不用一直呆在那个压抑的家，可以有短暂的逃离，她现在又开始怪自己办理入学那天为什么不直接上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