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林晓被带走

金属门把手被特工掌心攥得发白，滋滋作响的通讯器里传来指挥中心冰冷的指令，每一个字都如同针尖刺入他紧绷的神经。“……重复一遍，目标林晓及相关技术优先级最高，必要时采取强制手段，务必带回。”

他猛然抬眼，目光锁定正背对着自己收拾背包的少年。林晓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装有核心数据的U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显然也听清了通讯器里的内容。“你听见了。”特工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连自己都厌恶的强硬。

林晓的动作停住，没有回头，声音却冷得像冰：“所以，‘保护’到最后，还是要把我当货物一样押回去？”

“这不是押，是……”特工试图解释，话到嘴边却哽住了。他分明看见林晓猛地转身，眼中翻涌着愤怒与失望，抓起背包就朝门外冲去。几乎是本能反应，特工跨步上前，手腕精准而用力地扣住了林晓的胳膊，指腹下清晰地感受到少年急促的脉搏。

“放开我！”林晓挣扎着，另一只手攥成拳砸向他的胸口，“你们和光明教有什么区别？都是想抢我的技术，都想把我困在笼子里！”拳头落在防弹衣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特工却没有松手，只是加重了力道将人往后带，语气沙哑：“光明教要的是用你的技术杀人，BSAA……”

“我不管你们要什么！”林晓打断他，猛地低头，用额头狠狠撞向特工的下颌。一阵钝痛传来，特工的手松了一瞬间，林晓立刻挣脱，跌跌撞撞地冲向窗边——那里是他早已观察好的逃生路线，楼下的巷子里还藏着他准备好的摩托车。

但特工比他更快。就在林晓伸手去推窗户的瞬间，特工从身后再次扣住了他的手腕，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手臂用力将人按在冰冷的墙壁上，膝盖顶住他的后腰让他动弹不得。“林晓，别逼我。”特工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廓，带着压抑的疲惫，“外面全是光明教的眼线，你出去就是送死。”

“死也比被你们关着强！”林晓疯狂挣扎，手腕被攥得生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夹杂着愤怒和绝望，“你们根本不懂，那种被当成实验品、被所有人觊觎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再过了！”

特工的动作僵了一下，指腹下意识地放松了些，却依旧没有松开。通讯器里再次传来催促的声音，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提醒着他，光明教的人恐怕已经逼近了。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决绝，从腰间摸出束缚带，声音冰冷得像结了霜：“对不起。”

林晓看着那截黑色的束缚带，眼神瞬间空洞，挣扎的力道骤然消失。“果然……”他自嘲地笑了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你们从来都没相信过我，也从来没问过我想不想要。”

特工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疼得发紧，却还是咬着牙将束缚带缠上了林晓的手腕。就在他扣上搭扣的瞬间，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玻璃应声碎裂，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嵌入身后的墙壁。

“快走！”特工猛地将林晓拉到自己身后，掏出手枪对准窗外，另一只手紧紧护住少年的后背，“光明教的人来了，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林晓靠在他的背上，能感受到他因紧张而急促的心跳，还有肩膀处渗出的温热血液。他看着自己被束缚的手腕，又看向特工挡在他身前的背影，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抿紧了唇，没有再说话。

特工警惕地盯着窗外，一边开枪还击，一边用通讯器报告位置：“这里是阿尔法小队，目标已控制，遭遇光明教袭击，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援！”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他护着林晓一点点往门口退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少年活着带回去，哪怕要用这种最糟糕的方式。

冰冷的束缚带勒得手腕发疼，林晓垂着眼，视线落在被特工拖拽着的、自己那台银灰色的陪伴型机器人身上。它的感应灯还在微弱地闪烁，却被两名BSAA队员牢牢架着，像个失去灵魂的躯壳。

通讯器里传来克里斯略显沙哑的声音，似乎终于解开了某道关键密码，正在频道里急促汇报：“……确认解除权限，光明教的备用发射点坐标已锁定！”可这消息并没有让林晓感到半分轻松，反而像一根针，刺破了她强行维持的平静。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前一晚的画面：暴雨中，克里斯被光明教的生化犬围攻，她咬着牙远程激活了潜伏在暗处的三台作战机器人，合金利爪撕开生化犬的躯体时，她甚至别过了眼；后来为了阻止病毒火箭发射，她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掠，硬生生黑进光明教的加密系统，那几分钟的神经紧绷，比任何一次实验都要煎熬。

那时她只想着“不能让更多人遭殃”，想着BSAA是在做正确的事。可现在，她看着自己被束缚的双手，看着被带走的机器人，心脏像是被浸在冰水里。方才争执到最激烈时，她的神经连接端口早已感应到机器人的待命信号——只要她在意识里下达指令，那三台作战机器人足以瞬间突破这几名特工的防御，给她争取到完美的逃生机会。

可她没那么做。指尖悬在虚空里，最终只是攥成了拳。她清楚那些机器人的火力，也清楚BSAA队员身上的防弹衣挡不住合金弹丸。他们是反生化的战士，不是该被她的武器对准的敌人。

“后悔吗？”克里斯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他刚结束通讯，额角还沾着汗，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又看了眼远处被看管的机器人，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

林晓猛地别过脸，喉咙发紧，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倔强：“后悔。”她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掉了下来，砸在手腕的束缚带上，“后悔救你，后悔多管闲事，后悔……明明能让机器人帮我，却因为不想伤你们，把自己逼到这步田地。”

如果当时没心软，如果当时让机器人动手，如果从一开始就对这场混乱视而不见——她现在应该还在自己的秘密实验室里，和机器人一起调试新程序，而不是像个阶下囚一样，被自己曾帮助过的人“押送”着往前走。

克里斯沉默了，他看着女孩单薄的背影，看着她因为压抑哭声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他知道指挥中心的命令是为了保护她和她的技术，却也明白这种“保护”对她来说有多沉重。他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却在触及她的瞬间，看到她猛地瑟缩了一下，眼底的警惕和失望像针一样刺得他心口发疼。

“我们……”他想解释，却被远处传来的引擎声打断。负责看管机器人的队员快步跑来，神色凝重：“队长，机器人的能源核心被锁定了，但它一直在试图发送信号，像是……”